这个男人前后表现得太过淡定,淡定得让人认为他根本就不关心她的事,不论是什么人接近她,于他无关紧要。
叶溟却笑道:“那烟华可愿意与为夫说说?”
柳烟华挑眉看了他半响,幽幽道:“不想。”
他的事,从未与她言说,何故自己的却要与他分享?说来,柳烟华也是气了这一点。他对她仿若了如指掌,而她对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表面的丞相,其余一概不知。
叶溟微微一笑,脸色尤有苍白之色,看起来弱不禁风,却分明的有力。
“想说时,烟华再寻为夫。”伸手轻轻抚顺她的发,神情温柔。
柳烟华又看了他良久,似在犹豫,眼神微闪,说道:“叶溟,你实话告诉我,那个人当真写了退婚书?”
话落,男人温柔的笑意尽敛。
她十分清楚,在他面前不可提及那个人,但是,她不能因为这样,什么都是处于被动,她想要知道事情的真像,才能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应对那个即将回京的人。
而她也说过,她忘记了,这也是在让叶溟慢慢打消那种奇怪的念头,在他的面前,那个人不再是什么禁忌。
“不曾。”
就在柳烟华以为他不会回应,或是生气时,叶溟却苦涩道破两字。
柳烟华一愣。
“这么说来……”是你动了手脚?
叶溟带着些紧张,覆手过来,紧握住柳烟华。见叶溟默认,柳烟华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想像一下,他将众人,甚至是皇帝也欺骗其中,更逼得柳王爷轻易将女儿嫁过来,又让边疆那位无所察,半点消息都得不到。
可见这一次回来后,那人该是如何的震怒。
“烟华可恨我?”满眼的忧郁,手抚着她的发。
“?”
她又不是真的柳烟华,哪来的恨。
“烟华怨我也无可厚非,能娶你为妻,是叶溟此生幸甚!此生只爱你一人,我生,让你得半世恩宠,我死,让你得一世无忧。”末了,又道:“烟华这些年来,孤苦,被视为疯傻,关于柳王府卑暗无人的空房。若早一日将你抬进府,必不再受诸多苦楚。”
前些年也因为三皇子的未婚人,柳王府虽关,却不曾对她如何。
三皇子出征在外,由他这个“外人”来看顾是不可能之事,柳王爷不允,他却只能暗中相护,却奈何皇室对他早有顾忌,皇帝暗中派人盯他的相府,只能日日躺身于榻上。
病体也因此更为伤害,两年身躺于相府不出,勉强让皇帝降了半丝戒心。
听得男人温柔细语,柳烟华浑身一震。
“你与他本是相爱一双人,是为夫有意霸占烟华,让得这一双人活活被拆散。为了得到烟华,为夫用尽了手段,不借一切代价……”言笑着,光映下,男子轮廓柔和,黑色的眼睛闪着如纱的温柔。
“也包括触怒天威?”柳烟华良久,才得出这么一句。
两人紧靠,近在咫尺,柳烟华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若隐若现的,极其清淡而幽静的药香。
遂轻轻捧起柳烟华的手,展掌,轻轻按放在他的胸膛。
感受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柳烟华眉眼一眯。
“听。”他笑若春风,眼里盈然溢满了笑影,目光亮,温暖而深邃。
柳烟华微低垂着脑袋。
“为你跳动。”
柳烟华一个激灵,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温柔且霸道地按死。
无声叹息,道:“那个人是你儿时的玩伴,你,如何交待?”
就此为了她翻脸吗?
叶溟却顺势将她往怀侧一拉,轻笑,道:“夫人,在替为夫忧心?”
“算是吧。”柳烟华皱皱眉,承认。
他微微一笑,语音一转,“那烟华,恨我拆散你和三皇子吗?”
柳烟华微昂着头,近距离静静望着他的脸,过了很久,摇头道,“为什么恨?”
“为什么不恨?”
柳烟华皱眉迟疑,半晌,轻声道,“我想我会一直失忆下去。”
叶溟一下子,笑意深浓。
叶溟前倾身,伸过手温存地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道,“那我寿夭多病,活不过而立,烟华从嫁我至今,委屈么?”
青葱少女,花季年华,嫁给一个活不了两三载的病秧子,委屈么!
他权倾朝野又如何,他再铭心刻骨,温柔体贴,也不过两三载,仓促的恩爱。
柳烟华却推开他,站起身,从上而下看着他,夜风吹进,叶溟忍着咳嗽,清明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期待。
“那你娶我这个疯傻之人,委屈吗?外边的人都道我占了你的便宜,为何到了你这里,却是你占了我的便宜?”柳烟华失声笑出。
闻言,叶溟松放全身心,止不住的深笑,随着这一笑,阵阵咳嗽破开沉寂的夜。苍白无血色,平静了几日的叶溟,一直咳得吐血。
看得柳烟华惊心不已。
碎玉轩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开始,直入子夜仍是忙进忙出,透着一股压抑。
龙玹帝靠着椅子,由着一名侍卫取下钉在殿门书信呈至面前。
龙玹帝脸色沉沉地展开书信,寥寥几字,令得龙玹帝勃然变色,气得七窍生烟,怒而起,一把将桌上奏折挥到地上,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他面容扭曲地,盯着那几字。
他在位近二十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