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衣服脏了,你等我一下好不好?”夕和知道她唯一的筹码就是老夫人,现在老夫人不在她就只能拖时间,所以她立刻就找了个借口,怯怯地跟那梅香说要去换一身衣服再过去。
梅香没有反对,夕和就躲进了内室里,有多慢就多慢地换衣服。但再怎么慢也不能慢得太离谱了,在梅香催促了三次之后,夕和还是不得不跟着她去前厅面对未知的事情。她已经别无选择了,只能随机应变。
到了前厅后,果不其然,除了殷老爷,殷夫人也在,并且在看到她走进来的时候殷夫人的唇边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得意笑容。
夕和向他们行了礼后就安静乖巧地站在原地,等着他们开口。
“夫人,你说吧。”殷老爷扫了夕和一眼,然后就把话推给了殷夫人,自己端起了一杯茶。
殷夫人应了声好,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夕和面前,一脸慈爱地对夕和说:“三小姐,事情是这样的。你这两天病着,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城里这几天有些风言风语在流传,对于你和相府的影响都不是太好,所以,我就跟你父亲商量了一下,不若送你去庄子上休养一阵子可好?庄子上虽然条件不比在府里,但胜在环境清幽,对你的身体会有极大的好处的。”
送她去庄子上?夕和心中冷笑,这是借故想要把她赶出府去吧。
“庄子?庄子在哪里,远吗?如果我去的话要去多久呢?”夕和用孩童般的口吻小声地询问。
“庄子虽然不在京城,但也不是特别远的。那里还有很多小鸟小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你一定会喜欢的。我们这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就接你回来。”
等她的病好了?若是被送到庄子上,她的“病”这辈子都好不了了吧。更何况,都离开京城了还不远啊,到时候她孤身一人在庄子上,殷夫人随便吩咐下去一句话,她还不任由管庄子的人揉圆搓扁了。不行,她绝对不能去庄子上,她拖也要拖到老夫人回来。
夕和看着面前殷夫人得意的笑容,想了想,开口问道:“母亲,风言风语是什么意思?”
夕和突然转了话题,殷夫人唇边的笑容一滞,接着顺口就回答了她:“就是指外面的人私下里的议论。”
“那他们议论了什么呢?”夕和接着问。
殷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殷老爷,见他根本没在意这边,便干脆直言:“三小姐是忘了么?前不久睿王殿下过府退了婚,虽说碍于双方的脸面,相府和睿王殿下两边都有意将此事压下来。但总归有些人爱说是非,将这事给抖落出去了。外面的人在议论的就是退婚一事。”
“哦,是这样啊”,夕和佯装了然地点点头,但下一秒就接着问:“我听说睿王殿下是为了大姐姐才退婚的,那为什么不是把大姐姐送到庄子里去?”
夕和的脸上依旧是怯懦无辜的模样,眼里却带上了几分讽刺。这话一说出来,殷夫人和殷老爷面上都难看了起来。
大小姐是殷惜灵是府里最受宠的小姐,而三小姐殷夕和则是府里最卑微的存在,为什么把三小姐送去庄子上而不是把大小姐送去,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此刻被三小姐说破,场面就难堪了,毕竟还真是没办法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短暂的尴尬过后,殷老爷清了清嗓子,不悦地直接下了命令:“让你去庄子上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来人,去把三小姐的东西收一收,立刻启程。”
在殷老爷的眼里,殷惜灵是嫡长女,生得花容月貌又冰雪聪明,如今还与睿王爷走得很近,八成就能做个睿王妃的架势,自然是他的掌上明珠。她殷夕和算什么,赶走就赶走,还要什么理由,真是多事又麻烦。
夕和眼底一片冰冷,这位好父亲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她走啊!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此时她没办法再装傻示弱了,干脆收起了畏惧之色,挺直了腰杆,目视殷老爷,说:“父亲,大姐姐夺我婚约在先,父亲却不分是非硬要将我赶出府去。女儿以孝为先,自然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只是待女儿出了这府门少不得要找别人哭一哭这十年来的委屈遭遇。若是再传出一个流言出来,说父亲苛待嫡幺女,再被御史大人参上一本,那岂非又是女儿的罪过!”
一番话既说得讨巧又气势十足,让厅内的所有人都不禁为之一震,不少人纷纷揉了揉眼睛,简直怀疑面前说出这番话来的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位傻子三小姐。
殷老爷也是一懵,有些反应不过来夕和突如其来的转变。但他的自尊和地位却不容许随意地就被一个小丫头给压了下去,所以他也没细想就拍了下身旁的桌子,厉声呵斥道:“放肆!这就是你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你……”
“启禀老爷,门外有人递了拜帖求见。”殷老爷指着夕和的鼻子正要好好教训教训她,突然一个仆役就焦急忙慌地拿着一张烫金拜帖跑了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不见不见,把人轰走!”殷老爷正在气头上,皱着眉不耐烦地回绝。
“老,老爷,那人说他是国相府的管家,是替国相大人递的帖子。”仆役苦着脸躬身回应。
殷老爷一听国相两个字,神情变了变,走到那仆役面前抽过他手里拿着的拜帖打开一看,接着脸上出现了讶异的神色,急忙说:“快,快去把人请进来!”
那仆役应了声后匆匆跑了出去。殷老爷瞪了一眼夕和,随即一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