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一段后,前路终于隐约有了明晰的痕迹。
青河夫人于一方流泻下些许光亮的所在停下了脚步,将手里的油灯转身交给夕和拿着,然后又往前走了两步,像是走上了两步台阶,再拍了拍双手往头顶上方用力一托举。
随着喀拉一声,头顶上的一块四方形砖块便被她托举起来了,流泻进来的些许光亮立刻变成了一整片明媚的阳光。
夕和有些傻眼,又觉得有些好笑。青河夫人这条地道造的还真是给人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明明入口是那么神奇华丽的一个机关,到了出口却居然需要她一个老妪把盖在出口上的砖块给移开,真不知是打造的匠人太过随意还是本就是青河夫人比较随意。
见是体力活打开的出口,夕和和傅珏两人皆有些不好意思,早知如此便该他们来才是,怎能让青河夫人一个长辈动手。但青河夫人却不以为意,又拍了拍手,拍去手上的泥土,笑着让他们跟着出来。
夕和和傅珏自出口出来后第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停着的两辆马车,还有站在马车旁等候他们的临江等人。随后再往四周环顾了一圈,发现是在一片竹林里。
临江他们见着了自家主子和夫人,赶紧迎了过来,而此时青河夫人再度发话了。
“这里是凉月城的东城门外,你们要去东边只需沿着那个方向出了竹林后往东走即可。事不宜迟,趁着北漠三皇子还未发觉,你们快走吧。走得尽量远一些,就不容易被追上了。”
夕和听后朝着青河夫人福了福身,“多谢青河夫人相助,今日恩情妾身铭记于心,来日夫人若有所需妾身之处,请尽管提出,妾身定当竭力回报。”
青河夫人鼻尖一酸,走到夕和跟前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说:“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不是说过了,你我本就是一家人,无需言谢。另外,我听拓儿说起过,当初我那苦命的孙女鸢儿在南越时与你相处颇好,想来,这便也是你和南宫世家的缘分,就更不必言谢了。”
提起南宫鸢夕和不免有些伤感,“南宫姑娘是妾身的授业恩师,当日所赠的灵犀香还间接救过妾身一命,妾身永不会忘。加之夫人您既然把妾身当家人,妾身自当亦是要护着您和恩师的南宫一族。总之,来日若有需要,还请夫人不必客气才是。”
青河夫人也知夕和是一片好意,便不再推拒,只又轻轻拍了拍夕和的肩,嘱咐她:“快走吧孩子,一路上切记多加小心。”
夕和点点头,同青河夫人道了别,随傅珏转身上了马车,紧接着两辆马车就朝着青河夫人所指的方向往竹林的出口而去。
青河夫人站在原地看着两辆马车渐行渐远,一直到看不见了才转了身回到地道里去。
与此同时,北漠三皇子傅亦寒正同西燕皇帝告了退,带着贴身的蔷薇和玫瑰二人走在出宫的路上。
走出宫门后,傅亦寒睁着慵懒的眼扫视了面前热闹繁华的街道,问身后的人:“你们猜,那几只小老鼠跑了没有。”
蔷薇和玫瑰对视了一眼,率先回了傅亦寒的话:“回殿下的话,应当是没有。木槿她们一直守在南宫世家的四周,若是有风吹草动定会发出信号的,而现在并未见任何信号。”
傅亦寒听了不置可否,又问玫瑰,“你认为呢?”
玫瑰想了想,虽然觉得蔷薇所言在理,但是殿下这么问本身就显得别有用意,再说对方可是前南越国相、天下闻名的无垢公子,之前还已经被他们跑了一次了,这一次……
“回殿下的话,属下认为他们有可能已经避开了我们的人逃跑了……”
傅亦寒听后,伸了个懒腰,一边踩上马凳上马车一边冷着脸说:“既然知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必本皇子教你们了吧?!”
玫瑰和蔷薇两人脸色一白,随后其中一人立刻朝着南宫世家的方向飞身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而剩下的一人则也立即上了马车,挥动了马鞭,将马车驶往南宫世家。
很快,傅亦寒的马车到了南宫世家门口,而他的黑焰卫也已经将南宫世家一整个团团围住了。
“青河夫人,他们往哪边跑了?”走进前厅后,傅亦寒对着坐在上位依然在悠闲品茶、丝毫没有把外头的黑焰卫放在眼里的青河夫人开门见山的冷声质问。
南宫拓于一旁同样冷着脸,听到对方如此不客气的语气也立刻回声道:“三皇子殿下,难道不是该由你先向我们解释一下外头那些人是什么意思吗!”
傅亦寒一个锐利的眼刀像是蛇信子一般飞向南宫拓,使得南宫拓神色一滞的同时,他又突然暴喝了一声,“你还没有资格质问我!”
他的话音一落,南宫拓面色一白,青河夫人则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同样板起了脸,释放出凌厉之气,回应了他:“三皇子殿下,这里是南宫世家,不是你北漠的皇宫!你想在这里摆你的皇子谱,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现在有没有这个分量!”
傅亦寒的目光重新落在青河夫人身上,并朝她走近了一步,“那青河夫人不妨猜一猜,如果你再不将他们的去向告诉我,我会不会让南宫世家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敢!”青河夫人瞪着眼,毫不畏惧于傅亦寒的威胁。
傅亦寒见此微微一偏头,给身后不远处的蔷薇使了个眼色。下一秒,蔷薇的身形诡异一动,随即叮一声,只见银光一闪之后一道鲜血飞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