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跟别人斗嘴到大,苏无双没在怕的,皇后是庆国公之女,自小也是名门淑女的教养,再撒泼,嘴皮子也斗不过一个无赖。
皇后气的面红耳赤,险些失了仪态,底下的臣子却恨苏无双恨的咬牙切齿,又不敢上去搭腔,朝堂之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勾结外族又是株连的死罪,谁都怕身陷囹圄。
皇后自知嘴上斗不过苏无双,索性不与他缠斗,再次向宇文瑄逼问道:“你到底敢不敢?若连验明正身都不敢,本宫便坐实了你是冒充的,本宫有凤印在手,即刻便可处死你。”说着话,高举手中凤印,就要召侍卫进殿。
“哗啦”一声响,甲胄碰撞的声音自外头传来,刘璎一身戎装,带领一队人马,大步昂扬踏进大殿,门口的侍卫依旧未作任何阻拦。
宇文瑄心中已然明白,皇后与刘璎勾结在一起,连宣政殿周围的侍卫都给撤换了,暗暗怪自己太过疏忽大意,竟然没有丝毫防备。
刘璎笑着拱了拱手,却不是对着宇文瑄,而是对着皇后,“皇后娘娘,臣听闻有人冒充皇上,欲祸乱大周江山,日夜兼程,带领西蜀大军前来护驾。”
皇后虚扶他一把,说道:“王爷快免礼,如今宵小之辈当道,王爷来的正是时候。”
宇文瑄一只手在背后攥成拳,抬头看看宇文泓,他的脸色已经惨白,谁也没有料到刘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兵赶到,看来大周南下,西蜀派出的兵力有所保留,眼下他能顺利走到朝堂,不用问,外头仅有的兵马已经被他解决了。
皇后方才还辩称没有勾结外族,眼下竟连避嫌也不顾了,和刘璎一唱一和,她是打算破釜沉舟,做最后一博。
“刘璎,戎装进殿,朕看你是忘了作为臣子应守的规矩了吧?”虽然是困境,宇文瑄的气势仍在,朝堂上的消息此刻早已传递出去,他必须拖延时间,等到程华胥和花铭赶来。
刘璎是打着有人冒充皇帝的名号来的,就算眼前的人是真的皇帝,他也要想尽办法把他变成假的,有皇后这个挡箭牌,他没有丝毫畏惧,大笑一声道:“做臣子的怎会不遵守君臣之礼?只不过,你不是君,本王爷为何要行礼?”
话音落,大手一挥,对手下吩咐道:“还不快请咱们这位皇上下来,这龙椅,他也坐够了。”侍卫应声,举起手中长枪就要上前。
黄客下意识的挡在宇文瑄身侧,底下宇文泓和项世安、苏无双三人,挺身拦在侍卫跟前,宇文泓抽出一把长剑,挥剑将打头的侍卫驱退,暴喝一声,“谁敢?谁敢冒犯天威,本王亲自送他一程。”
刘璎手持长剑上前,哼笑一声,打量着宇文泓道:“宇文泓,你以为凭你们几个,拦得住我的十五万大军?”
项世安手上没有武器,抽出身上的皮带作鞭子,在手中甩的猎猎作响,收住势,昂声道:“拦不住十五万大军,能拦下你的人头,足够了。”
“住手!”大殿外传进来一个清脆昂扬的女音,众人循声望过去,看清来人的样子,皆是一脸愕然。
苏瑾瑶盛装打扮,身穿皇贵妃的制服,外罩紫貂皮的大氅,头戴五凤钗,雍容华贵,仪态万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由墨玉搀扶着,从容不迫的走进大殿,身后是越凌尘和凌风。
苏瑾瑶目不斜视,径直踏上台阶,走到宇文瑄的龙椅旁,在距离他只有手臂远的地方,行礼叩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宇文瑄一手扶起她,温和的道:“朕说过,皇贵妃在朕面前无须多礼。此次东海之行,玩儿的开心么?何时回来的?”
苏瑾瑶就着他的手站起身,扯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娇嗔道:“夫君,臣妾今日才回来,马车到宫门口,被一个粗鲁的人拦下了,臣妾便让人杀了他,人头就挂在城门外。臣妾怕夫君等急了,梳洗打扮一番就来了宣政殿,没想到,朝堂上也如此热闹。”她当然不会说是凌风带着她和越凌尘从城墙外飞进来的,否则还如何镇住刘璎和皇后。
宇文瑄笑笑,紧紧握住了苏瑾瑶的手,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她在虚张声势,他装作没有察觉,配合她演戏。
“做得好!谁敢让朕的爱妃不痛快,朕就让他一辈子不痛快。”
苏瑾瑶和宇文瑄轻描淡写几句话,把底下的朝臣吓得浑身一颤,刘璎更是神色大变,他有十五万人马,却让苏瑾瑶大摇大摆进了宫,说明他的人马已经被制服了,再一想,程华胥和花铭半天不曾露面,定是他们做的手脚。
“咳呀!千算万算,被老狐狸给算计了!”刘璎捶着手道。
他向来处事圆滑,眼看大势已去,皇帝也不可能放过他,收起手中的剑,带着手下飞快的撤出朝堂,生怕走的慢了,会被捉回去斩首一样。
苏瑾瑶看刘璎退了下去,绷着一口气,一指底下还在发呆的皇后,对项世安吩咐一句,“项将军,收了她的凤印,亲自送孟修仪回清心殿,派人严守殿门,不许踏出清心殿一步,违者,杀无赦!”
皇后还没有从整件事中缓过来,听到苏瑾瑶的吩咐,抱紧手中的凤印就要逃,被项世安抢先一步到门口,一手迅速点在她后颈,将她点晕,接过她手中的凤印,又唤来一顶轿辇,带着晕倒的皇后匆匆离开了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