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瑄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上,发出一连串的响动,他弹了弹手指,言语别有深意,“你知道花氏后人意味着什么,你的妻子是花氏的后人,还隐瞒实情不报,七弟,你想造反么?”
“臣弟不敢!”宇文灏重重的跪在地上,辩解道:“臣弟虽然莽撞,但也只是顾念王妃和她腹中的孩子,皇兄若真要将这样的帽子扣在臣弟头上,臣弟实不敢受。”
“大胆!”宇文瑄愠怒,一手指向门外,“你的意思是朕冤枉你?你别告诉朕,你是只身前来的。宫外的兵马算什么?还有项世安,朕封了他定远将军,不是让他带兵围攻城门的,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顿了顿,宇文瑄疲累的用手支住了额头,沉声道:“朕不想跟你计较这么多,今日的事,朕不会记在心里,但是你的王妃,朕不会放她走,朕不会让她威胁朕的江山。”
宇文灏闻声抬起了头,“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即便她真的是花氏后人,她身为臣弟的妻子,也断然不会不顾臣弟而威胁到你,你……”
宇文瑄冷声打断了他,“你拿什么保证?就凭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朕又如何信你?她是花氏后人,迟早会夺回东海国,朕不会让那一天到来,所以,朕要送走她,将她送出大昭,和亲到匈奴,让她永远没有威胁大昭的机会。”
宇文灏站起了身子,一双眸子瞬间结冰,“皇兄,你敢!”
“宇文灏,你放肆!”宇文瑄冷眼对上他,“你敢跟朕这样说话?”
“敢又如何?”
宇文灏丝毫没有惧意,径自走上前,两双冰冷的眸子对视在一起,空气都凝结住,温度降到了冰点,周围的宫人闭紧了嘴巴,关上了耳朵,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都给朕滚出去!”宇文瑄怒吼一声。
宫人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将屋门紧紧的关上,生怕一个冰刀穿过来,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宇文灏,你疯了么?为了一个女人,要动摇朕的江山,你可对得起列祖列宗?你可对得起父皇?”
“父皇?列祖列宗?宇文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江山社稷,你不过是打着江山社稷的幌子,成全自己的私心,你想要的江山我已经完完全全的替你守住,你却欲壑难填,因为你内心的空虚,你就想得到这世间的一切,可是这一切,原本就不属于你。”
“你胡说!朕是天子,这世间的一切,只有朕不想要的,没有朕得不到的。”
宇文灏冷笑,“天子?若没有太后当年的手段,你会成为天子?你对你的出身耿耿于怀,所以才想将太后和宇文泓除之而后快,而现在,你终于忍不住,要对我下手了,我不是宇文泓,不会任你宰割。”
宇文瑄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吱作响,宇文灏的话句句戳中了他的心窝,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隐而不发,宇文灏,断不能留了。
宇文瑄忍下心里的怒意,恢复了以往和煦的笑容,语气也软了下来,“七弟,朕知道这么多年你都在守护朕的江山,你也该知道,朕不是个昏君,也不会任意妄为,朕苦心造诣,也是为了守护父皇留下的基业,难道你要将它毁于一旦么?”
宇文灏目光有些动摇,眼下的局面他心知肚明,如果大昭再起内乱,其他几国定然会迎势而起,毫不犹豫的将大昭撕扯瓜分,他不是没有过野心,可是,他也不想大昭的基业毁在他和宇文瑄的手里。
最重要的是,苏瑾瑶还在宇文瑄的手里,即便要兵戎相见,也要保她万全,想到此,他语气也不再强硬,“皇兄,臣弟只是一时口不择言,还望皇兄恕罪,只是,臣弟的妻子不能有任何闪失,她是臣弟的命,若她有任何闪失,臣弟都不会苟活在这世上。”
这话说的委婉,却是*裸的威胁,宇文瑄不想在此时翻脸,宇文灏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如果他反戈,宇文瑄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想万无一失,他还需从长计议,眼下,先把他劝回去再说。
“朕明白你的意思,朕会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再此之前,朕不会动你的王妃一根汗毛,你大可放心。”
宇文灏终于松口,“有皇兄这句话,臣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臣弟今日告退,明日一早,臣弟会亲自来迎接王妃,还请皇上允准。”
宇文瑄颔首,“好啊!朕明日给你答复。”
宇文灏才出了崇明殿,宇文瑄就将张德海召了进来。
“宣戴宁即刻进宫,朕有要事吩咐他去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