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见印飞前来,也没问什么,给了他两个铜板,摸了摸他的脑袋,又专心炒菜去了。
印飞见老吴已经开始炒菜了,知道色不早,于是心里嘀咕了一下:“这劈藤山的路真是越来越难走了。”于是将铜板放进贴身衣袋,向老吴挥手道别。老吴嗯了一声,继续翻锅炒菜。
等回到万藤村,虽然酉时刚过,但是正值夏季,色尚明。不过印飞的肚子早已咕咕作响。为了节约财物,印飞一日只吃两餐,中午那顿只是随意喝点凉水,以水充饥。
推开破旧的房门,屋里虽然简陋,却也规矩。印飞这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生火做饭,他的饭也很简单,就是做一碗白米稀饭而已。
打开米缸,米缸里虽然传来大米的香气,可是米缸里的米却不足十颗。
印飞一拍脑门,骂了自己一句:“笨蛋,忘了买米。”于是拿起米缸旁的一个补丁米袋,匆匆跑了出去。
万藤村的村民们此时早已吃过晚饭,闲来无聊,大多都坐在自家门前唠嗑踱步。
一个两岁孩提拿着纸糊的风车蹒跚奔跑,一不心摔倒在地,嘴唇擦破了皮,流了些血。那手中的风车,也跌得瘪了。
女人咿呀乱叫着冲了上来,一把提起那孩,又是拍着那孩身上的泥土,又是拍孩的屁股,嘴里没好气的:“叫你乱跑,叫你乱跑。”孩放声大哭。
此时印飞刚好从女人和孩身边走过,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
“看什么看,快滚开,死妖怪,扫把星。”女人没好气的吼嚷道。
印飞眉头一皱,快步走开,身后传来那女饶埋怨声:“难怪我家宝平地也摔成这样,都怪那可恶的扫把星。哎哟哟,我的乖乖,疼不疼?”孩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印飞脚不停步,索性飞奔起来,因为已有不少村民也开始指指点点了。
“杂毛妖怪,怎么还不饿死?”
“扫把星,留他在村子里,迟早要招来祸端。”
“这杂毛妖怪,克死了自家母亲。孩子,可别和他玩耍,心沾染了晦气。”
......
一路的谩骂和埋怨,印飞早已习惯,他没有选择言语或是肢体上的抗议。因为他还要活下去,活下去。已成众矢之的的他,只有隐忍,才更容易活下去。
他跑得更快,凌乱的头发飘起,有青丝,也有白发,杂乱而难看。
终于到了米铺,他弯着腰,气喘吁吁的歇息了片刻,走前几步,轻轻敲了敲米铺早已关上的大门。
“谁呀?”铺子里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
“我是飞,我来买点米。”印飞有些气虚的回应道。
“滚开滚开,打烊了,打烊了。”老头在铺子里极其不乐意的嚷道。
印飞没再敲门,也没再叫喊,他低着头,听着铺子里面远去的脚步声。
抹了一把泪水,他打开那补丁米袋,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纯真的笑容,下间最容易拨动心弦的童真笑容。
因为米袋里,还有三颗米粒。
他带着微笑,一路跑。那些谩骂和埋怨依旧,村民们乐此不疲。
推开家门,捞出米缸里的十粒米和米袋里的三粒米,一共十三粒米。
捧在手心,笑了笑自言自语:“十三岁,吃十三颗米,管饱。”
趁着未黑,放锅,下米,掺水,生火。一碗十三米‘粥’,印飞吃得津津有味。虽不至于心满意足,一大碗热水和十三颗米下肚,也暂时缓解了饿意。
渐黑,月起,繁星三两颗。
屋内没有点灯。印飞躺在床上,侧头望向窗外,漆黑的空,看不到一丝光亮。
他又侧了侧头,黝黑的双眼努力从窗口处寻找月亮的位置。
看到了,明月倒映在他的眼眸上,分外明亮。
印飞叹了口气,双手放在胸前,陷入了思绪。
印飞的母亲印采荷,本是从外地孤身来到万藤村定居的采药人。她人生得漂亮,干活又是勤劳,与乡邻也分外和睦。在此生活了几年,也多有媒人上门提及亲事。印采荷都以终身大事,当由父母定夺推脱了。她只身在此,哪里有父母能够定夺?显然是委婉拒绝。
一日,印采荷照例进山采药,这一去就没再回来。村里几个与她要好的猎户也进山寻过,可是了无踪影。都以为她采药时不慎跌入深谷,尸骨无存。
半年后,印采荷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万藤村。起初大家都为印采荷的回乡感到高兴,嘘寒问暖。
可是过了那么几个月,村民们发现印采荷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于是大多数村民在人后窃窃私语,一时间流言蜚语满村乱飞。
又过了几月,印采荷临盆。当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吓得稳婆不敢前来接生。
瓜熟要落地,哪里等得。印采荷咬了牙,自己强行生产。在一阵巨雷声后,娃娃呱呱落地,发出清脆的啼哭。可就是因为这次生产不调,让印采荷留下了严重的病患。在印飞十二岁那年,抱憾离世。
印飞抹了抹泪水,用力抚了抚胸前的玉佩。那玉佩名叫玉光琉璃佩,在印飞记事之时,它就戴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母亲在临死前告诉他,这玉光琉璃佩是印飞的父亲给自己的定情信物,他的父亲绝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只是这名‘男子汉’并没有告诉印采荷他叫什么名字,在离开时留下这块玉佩,是五十年后一定前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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