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我?”沈若秋神色一寒,直直的盯着她。
素萝微微垂眸,福了一福:“夫人有令,让絮儿暂回院中闭门思过,任何人不得探视,直到心小姐回府为止。违令者,以府规处置。”
沈若秋森森道:“若心儿一直都不回府呢?”
素萝意味深长道:“姨娘若想知道,不妨亲自问问老爷或夫人。这等事情,婢子可无法做主。”
沈若秋一窒,却是说不出话来。
她敢在下人面前耍威风,是因为府里头已经没人能管事了。否则,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放出来。
可那些威风,却是万万不能拿到正经主子面前去耍的。不说霍守成如何,即便沈慕秋现在病得下不了床,可只要她能开口,轻飘飘几句话,就能置她于死地。
她是失心疯了,才会把这违逆之话拿到他们面前去问。
这个素萝,可是生着一张好厉害的嘴啊。
迟早有一天,她定要撕了她的嘴,看她还敢不敢这么厉害!
沈若秋狠狠的剮她一眼,转身便走。絮儿也因此保住了性命,从那日起,便老老实实待在霍天心的院子里,半步也不敢出来。
霍天心听完,倒吸一口冷气。
经过半年禁闭,沈若秋不但没有收敛分毫,反而更加无所顾忌了。
是觉得她会死在外头,母亲和祖母也会因病不起,没人能威胁她的地位,故而暴露本性了吗?
想想重生之前,沈若秋便是再嚣张,也悄悄背地里进行,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母亲和祖母,到底病得多重?
想到此处,她便再也坐不住了,冷声道:“絮儿别怕,她对你做的事,总有一天,我会帮你讨回来。现在,咱们先去看看母亲和祖母。”
絮儿吸了吸鼻子,低声道:“絮儿不怕,只要小姐安然回来,那若姨娘便使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只是老夫人与夫人伤心过度,伤了身子,连日来卧床不起。小姐医术高明,定能让老夫人和夫人恢复如初的。”
霍天心点点头,撑着桌子单脚站了起来。绿衣已经安排了软轿在外头候着,见状连忙与絮儿联手,把她抬到了软轿上。
到沈慕秋院子里的时候,沈慕秋已是梳洗利落,在房门外候着了。
尽管几个丫头都劝她在屋内躺着,她却一心只想着许久未见的女儿,半句也听不进去。
无奈,丫头们只好抬了一张软塌出来,好让她舒服一些。
并没有等多久,便看到霍天心在絮儿和绿衣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来。沈慕秋顿时一喜,呼的站起身来,几乎是小跑着上去,把霍天心搂在了怀里。
“心儿,我的心儿,你可总算是回来了,担心死母亲了!”
“母亲!”霍天心也泪眼迷蒙,又哭又笑:“母亲莫要担心,我这不好好呢么?他们都说您病了,怎的还跑出来?速速回房歇息罢。”
“我哪儿有什么病,不过是心病罢了。看到你安然回来,便所有病都消除了。”
沈慕秋放开她,含泪细细打量,终于发现她的腿脚有些不对,惊诧道:“你的腿怎么了?”
霍天心擦了把泪,不想她太过担心,避重就轻道:“无事,不过是跌入水里的时候不慎受伤罢了。如今已快大好了,对日后并无影响。”
说着细细打量着沈慕秋的容颜,只见她憔悴了许多,不仅仅瘦了,皮肤也失去了过往的光泽,变得苍白暗淡,不由得担忧:“母亲瞧着似乎赢弱了许多,咱们先进屋里吧,女儿给您把把脉。”
所谓的心病之说,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霍天心。
她是医者,自是能分得出心病和真病的区别。母亲很显然出现了血气亏空之像,说话时气息不顺,大有勉强之势。
沈慕秋时刻都在担心她,对她的话又哪有不听的道理?当下便点了点头,让素萝和惜云扶了,缓步回到房中。
一时的兴奋并不能让她支撑太久,不过片刻,便感到天旋地转,小腹也隐隐做痛。
怕霍天心担心,她没说出口,只顺从的在床上躺下,伸出一只手。
霍天心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方才触脉,便有惊诧之色。
“母亲,您……”她瞪大了眼睛,说不出的欢喜,也说不出的担忧,“你可知道,您腹中……”
“知道。”沈慕秋苦笑,“自你失踪前几日,我便知道自己有身孕了。本想等你回来后告诉你的,却不想,你这一走,竟是一个多月没有音讯。”
这个年纪有孩儿,便是艰难了。须得小心翼翼,才能相对的保证安然无恙。
就如那沈若秋一般,日日燕窝阿胶的供着,万分小心,可到底年纪大了,那孩儿终归是没保住。
霍天心心里一酸,“都是我不好,若我当时小心些,母亲便不会……”
“傻孩子。”沈慕秋怜爱的摸摸她消瘦了许多的小脸,轻声道:“你弟弟不还好好的在我腹中躺着呢么?只要你平安回来,他也会高兴的。”
霍天心眼眶一热,紧紧的咬着下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她却知道,事情根本不如她说的那么乐观。
以脉象来看,母亲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而女子有孕,前后三个月是最为艰险的。
因着她的失踪,母亲心神大震,导致腹中胎儿有了流产的迹象。即便一直用汤药吊着,依然断断续续的有见红。
以她之力,保住这个胎儿并不难。
难就难在,胎儿初期便有了这般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