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霍平甚少再去茶馆喝茶听书,便是去,也不再特地点梦芝前来伺候。
就这样,事情转眼过了半年。素馨因为霍天心失踪一事动了胎气,卧床保胎许久,总想出去走走。霍平见她在家憋闷得烦,便带她去了茶馆听书。
却不想,那日前来伺候的,恰恰就是梦芝。
女子总有着天生的敏感,仅仅一会儿功夫,素馨便察觉到梦芝对霍平藏着别样的情愫,只是在死死压抑,不肯表露出分毫。整个沏茶说书的过程,也都表现得平静,并未与霍平有过多的交流。
对于这样一位才貌并重的女子,素馨其实并不讨厌。梦芝的事情,霍平并未隐瞒过她,她很清楚,那位女子的存在,对她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所以后来梦芝单独与霍平说话的时候,她并未刻意过去聆听。反正霍平什么都会告诉她,她并不担心。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才出了茶馆,霍平便与她解释了梦芝与他说话的内容,不外是觉得素馨大方得体,温柔娴静。输给这样的女子,梦芝也是服气的。
自此之后,再无别事。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霍平亲自审讯了那两个稳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一口咬定,指使她们来谋害素馨性命之人,就是梦芝。
听到她们讲述谋害素馨的过程,霍平更是勃然大怒,恨不得当时便将她们剥皮抽筋。
原来,那日素馨之所以早产,正是因为她们在素馨的补品里加入了会致使胎动不安的桂圆,使得素馨一夜里心焦燥热,这才会想要出门走走。
而门口处的棉垫,也是她们在上头浇了茶水,又放到雪地里冻了好一会儿,才使得素馨踩上去便滑了一跤。
一切事情都在稳婆的预料之中,素馨当晚便有了见红的迹象。为了让她的死变得理所当然,稳婆故意撕裂了素馨的宫口,造成见大红的假象,谎称她难产。后来更是借口产妇不能受凉,在房间里放置了大量的炭盆,妄图活活闷死素馨母女俩。
若非霍平察觉不对,连忙唤人去禀告沈慕秋,让霍天心及时过来救治,素馨母女俩便真的无力回天了。
即使是这样,当时的情况也极其凶险。霍天心亲手施救,最是深有体会。
霍平审问完稳婆后,当即便报了官,把稳婆和梦芝打入大牢。
可在昨日,梦芝却被放了出来。
因为,她抵死不肯承认是自己指使稳婆谋害霍天心,而稳婆虽然句句指向于她,却并未直接与其正面接触。一直以来,都有一名中间人作为沟通。
可事发之后,那中间人却是没了踪迹。缺乏了最关键的证人,根本没办法给梦芝定罪。
稳婆因谋害之罪被判处秋后处斩,霍平终究是不甘的,这几日极力在奔走查找,意图找出那名关键的证人。
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素馨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此事并非我们要故意隐瞒小姐,而是查了许久,都还不上不下的,没一个定论。稳婆虽然什么都认了,可幕后之人始终没能确定,告诉小姐,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霍天心微微皱起眉头,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头传来喧闹之声。
素馨不由得觉得奇怪,正要起身,霍天心已是按住了她:“你就在房里待着,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素馨却是跟着她站了起来:“无妨,我包厚实些便是了。外头的吵闹声似乎有些不寻常,我与小姐一同出去罢。”
她到底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断没有出了事也不去理会的道理。
霍天心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便也不再多说,督促着她把自个儿裹了个严实,两人才相携来到前厅。
让她们意外的是,霍平并不在。大厅之中,一名身着布衣的女子不卑不亢的立在哪儿,对周围下人们的责骂充耳不闻。
直到看到素馨出来,才神情一松,隔空对着她福了一福:“梦芝见过素馨夫人。”
“是你?”素馨一怔,语气便有了几分冷冽:“你来做什么?”
梦芝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态度,并不意外,肃然道:“夫人生产时险些被人谋害,稳婆谎称是小女子指使,夫人因此痛恨小女子,小女子无话可说。昨日得以习证清白,小女子本应庆幸,可方才,小女子忽然想起一事,希望能与夫人浅谈几句。”
霍天心细细打量着这梦芝,只见她面容清冷,气韵优雅,虽然身着布衣,也掩盖不了其芳华。
她脸上还有些未曾消退的伤,其他地方虽然看不到,可从她说话时不时微微皱眉,便能才到她曾受过大刑。
尽管如此,身姿依然站得笔直,如那傲然挺立在风雪之中的青竹一般,不肯折倒。
不知怎的,霍天心忽然想起了何书雲。这梦芝的气质,倒是与何书雲有几分相似,只是要较何书雲更为倔强强硬一些。
不过想想倒也能够理解,毕竟一个年轻的姑娘家,无人可依,还要照顾病母,若不倔强强硬,早便撑不住了。
俗话说得好,相由心生。大奸大恶之人,心里有着恶念,便会在相貌上流露出来。而这梦芝,面相却是清冷的,还隐隐带着骨子里透出的傲气。忽然,霍天心生出了一个念头。指使稳婆谋害素馨之人,指不定还真不是这个女子。
素馨乃为当局者,仍对对梦芝有着气恨,虽不至于破口大骂,脸色却不好看:“你我之间,有何好说的?”
“有。”梦芝不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