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走入房中,挥手让丫头们出去,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霍天羽:“羽儿,你可知道我为何唤你过来?”
霍天羽自顾在桌边坐了下来,闷闷道:“还能有为何,除了姨娘外,整个将军府还有谁会真心待我?就连祖母,如今也被霍天心那臭丫头哄得是非不分,当着这样多人面前责备我。”
“老夫人还真没骂错你。”
沈若秋这话让霍天羽一愣,顿时气恼不已:“姨娘,你这话是何意?莫不是连你也被霍天心那臭丫头摄了心魂吗?”
其他人说她便也罢了,可沈若秋是她的生母,居然也帮着霍天心来责备她?
霍天羽又气又恼,更觉着委屈,嚯的站起身来:“既然我这般一无是处,去哪儿都惹人生厌,那便不说了罢。反正在你们眼里,霍天心什么都是好的,我什么都是不好的,身份也卑贱,根本没法子与那霍天心争!”
说罢一甩袖子,朝门口走去。
沈若秋静静地望着她负起而行,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待她即将触碰到门把时,才叹息一声:“你是我历经两天一夜的疼痛才生下来的孩子,我又怎会为了她责骂你?羽儿,难不成在你眼中,姨娘就是这样靠不住吗?”
霍天羽手一顿,疑惑的转过身来:“可你刚刚说,祖母并没有骂错我。”
心里头到底还是觉得委屈的,所有人都指向她的时候,本想着还有沈若秋可以依靠。没想到沈若秋刚才那一番话,着实伤了她的心。
沈若秋摇摇头,站起身来,把她拉回位置上坐下,“我说老夫人没有骂错你,并非帮着霍天心的意思。你自个儿想想,换成是一年前的你,做事可会这般冲动?”
“呵,一年前,霍天心还是个遇着事儿连吱都不敢吱一声的傻丫头,我何须与她一般计较?”霍天羽轻嗤一声。
沈若秋意味深长道:“是啊,那时候的霍天心不成气候,所以你的分寸拿捏得极好,既让她吃了亏,又让她无处可说。在旁人眼里,人人都觉得你疼爱这个妹妹,只是她无用罢了。可如今,为何你俩的角色却换了过来呢?”
“那是因为如今祖母和父亲都更疼爱她多一些,我又能如何?”提起这茬,霍天羽便老大不高兴。
沈若秋叹息道:“可不是嘛,如今整个将军府,谁不知道三小姐是老夫人和老爷的心头肉。她一个本来不受重视,甚至毫无存在感的小丫头,一步一步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而你这个本是大家心头肉的二小姐,却日渐式微,难道,你觉得仅仅是她的原因吗?你原本拥有那样多的优势,为何现在都荡然无存?”
“姨娘!”霍天羽烦躁不堪,“照你这么说,难不成都是我的错?”
沈若秋没说话,静静地望着她,等她自己想通。
这一年来,她真的觉得霍天羽变得愚笨了很多。就这样简单的道理,居然都想不明白。
其实也知道,这多少跟霍天羽的性子有些关系。许多年了,霍天羽一直都被她捧在手心里呵护,待遇比霍天心那个正经的嫡小姐更好,久而久之,难免心高气傲。
于是现在不受重视了,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种落差,也是正常。
其中关键,沈若秋可以三言两语就说明白。可霍天羽已经不小了,连霍天心都成长起来,她总不能事事依赖着别人。
至少,在书院里的时候,沈若秋就帮不了她啊。
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的对望,比起沈若秋的淡定,霍天羽无疑焦躁许多,几度想起身,都被沈若秋以目光压下。
最后,才终于慢慢的安静下来,细细思索。
“我发现了,所有事情,都是从霍天心落水之后开始改变的。她被救起来后,就像变了个人,忽然变得精通医术,性格也改变了许多。”
霍天羽沉默了许久,才沉下心来慢慢回忆:“蔓延京城的疫疾,是她拟出的方子治好的,夫人卧病在床多年,亦是她一手治疗调理,夫人不但回复了健康,甚至还有了身孕。正是因为这些种种,老太太才会越来越看重她,带她去故友那儿拜师,她的名气才会越来越大。”
她越说越是心惊:“姨娘,你觉得她这一年来,是不是太顺利了些?难不成,她真的是什么鬼魅魍魉吗?”
沈若秋静静地凝视着她许久,终是无奈的长叹:“她是不是鬼魅魍魉,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越来越沉不住气了,但凡有事儿便责怪到他人身上,对自己的不足之处视而不见。再这样下去,莫说你父亲越来越讨厌你,便是老夫人,也会耐心耗尽的。”
说着微微眯眼:“本来我是想让你自己想通,如今看来,你满心怨愤,怕是想不通了。我便问你一句,你可知道老太太最希冀的事情,是什么吗?”
霍天羽被她不软不硬的责备弄得心中难受,负气道:“还能是什么,不就是夫人肚子里那个小贱种能平安落地,她好含饴弄孙嘛!”
沈若秋摇摇头。
“那是什么?”霍天羽不解的问。
沈若秋目光微凝,“人呐,到了一定年纪,有儿有孙,地位不再受到威胁,就会希冀平稳安宁的生活。她所要的,都已经得到了,自然不愿意再看到斗争。谁破坏了这份安宁,便是她厌恶的对象,懂吗?”
霍天羽一愣,好一会儿,才迟疑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重新获得老太太的看重,就不能与霍天心争?”
“不但不能争,你还得表现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