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心心里一惊,下意识问道:“这些话,姐姐是从哪儿听来的?”
她之所以心惊,不是因为这些流言,而是因为这都是事实。
这事儿本应无人知道才对,为何忽然会传到了外头去,府里却一点风声也没有?
徐燕熙没想太多,大喇喇道:“如今外面都已经传遍了,不仅如此,外头还盛传素馨本来是打算勾引霍将军的,哪知道那夜霍将军去了霍夫人房中,素馨却不知晓,与霍平翻云覆雨后才发现勾引错了人,可是又不慎有了身孕,霍平为了仕途,这才娶了素馨。”
“小姐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为何婢子听到的却不是这般?”一旁的飞霜纳闷。
霍天心紧紧的攥着藏在袖子里的拳头,转向飞霜:“你听的又是如何?”
在她面前,飞霜可不敢像在徐燕熙面前那般放肆,更何况谈论之事与将军府有关,更需要慎言,呐呐道:“心小姐,婢子不敢说。”
“无事,你尽管说便是。”霍天心死死的捏着拳头,任由指甲掐入掌心里,冷声道:“熙姐姐与我情同姐妹,又是我未来的嫂嫂,没有那样多的顾忌。若是连你们都不告诉我,其他人更不会说,只怕流言满天飞之际,我们却连应对的法子都没有了。”
徐燕熙也点点头:“不错,飞霜,你直说便是。此时到底关乎我未来婆家的声誉,理应早早想出应对之策,以防万一。”
她性子爽朗直接,说起与霍天北的婚事,倒觉得理所当然。
飞霜无奈于自家小姐的耿直,只好坦言:“那日婢子给小姐去买六味斋的点心,排队之时恰好听见有人在讨论此事。不过那人却是说素馨姐姐勾引霍副将,是霍夫人的安排,主要是因为霍将军在家从不提朝中之事,故而让素馨姐姐以色相相诱,打探军中之事。”
“简直一派胡言!”饶是霍天心脾性再好,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怒了:“我母亲一个妇道人家,已经十多年没出过府了,打听军中之事作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那些人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连这样的谎言也能编造得出来!”
飞霜还是第一次见着霍天心生气,怯怯的看她一眼,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婢子也是这般想的,当下便不服气的上前争辩了几句。可是那人却说,霍夫人是卧病在床已久不错,但焉知夫人是不是为着长公主打算呢?”
“放肆!”这番话太过诛心,不说霍天心,便是徐燕熙也怒了,低声斥责道:“此话也是可以胡说的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要命了?”
飞霜委屈不已,呐呐的低头:“这不是小姐您和心小姐让婢子说的吗?”
“你是猪么?”徐燕熙伸出指头,戳向她脑袋:“便是要说,也不能在宫里头把这些话给说出来,若是被别人听见了,便是没有的事儿,也能被说出花儿来。到时候,岂不是害了长公主和霍夫人?”
飞霜嘴巴一扁,抬眼便看到霍天心面如寒霜的模样,心知此事干系不小,不敢再驳嘴,小声道:“婢子知道了,下次再入宫,婢子一句话都不说了。”
徐燕熙又好气又好笑的瞪她一眼,想多骂两句,可看到霍天心脸上的凝重,到底知晓轻重,低声问道:“心儿,你可想得到这些话是何人传出来的?”
霍天心抿了抿嘴,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气,“那日素馨早产是人为所致,若非我及时感到,她们母女二人已经被稳婆给害死了。后来霍平报官,把那两个稳婆压入大牢,只等秋后处斩,这些事都是在官府里有报备的,有心之人一查便知道真假。传出这些话的人,用心着实险恶!”
若说之前,她还怀疑过梦芝,那么在听到这些流言后,便连最后一点疑心都消失了。
梦芝是有傲骨之人,便是害人,也不会以这样卑劣的手段。更何况,这样的流言害的不仅仅是素馨,霍平身为武将,更是会影响仕途。
梦芝若想扳倒素馨,嫁给霍平为妻,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难不成,是指使稳婆谋害素馨之人?
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何?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那个中间人一直找不到,许多事情也就没有了继续追查下去的根源。所有的线索总是到这一步就断了,让人隐隐觉得不安。
或许,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恐怕,只有那个人,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可是,梦芝把那人的画像画出来也有好些日子了,霍平那边却一直都没有消息。
往坏处想,指不定那人早就不在世上了。
霍天心眼皮一跳,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秦修之。
当初,秦修之孤身一人在山里生活了十多年,一直安然无恙。可被沈若秋利用后不久,便溺毙在江中。
天知道是不是沈若秋为了不泄密而下的手。
而这个由头到尾都不曾露面的中间人,与秦修之当初又是何其相似。还未被寻到,就已经失去了行踪。
一样的手段,只是更曲延复杂,倒像是经历了秦修之一事,长了经验和教训,故而变得谨慎了许多。
难不成,派人谋害素馨之人,便是沈若秋?
可素馨都已经嫁人了,根本不需要再入府伺候,就算谋害了她的性命,对沈若秋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霍天心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头掠过一个又一个有可疑的人,可无论是谁,她都找不到对方必要对素馨下手的理由。
除非……
她瞳孔骤然一缩,想起了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