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秋见原本好好讨论的气氛越来越尴尬,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本来谁来操办寿宴她是无所谓的,如若姨娘所说,她既要照顾盼儿,又要操持家中的事务,本已是分身乏术了,何况这样一场盛会,稍不留心就会落了别人话柄,所以在她看来也不是非做不可。
打定了主意,她站了起来,对着霍天心、霍天羽还有若姨娘投去一个严肃的眼色,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自然,霍天心是她的女儿,她对她更要表现出一视同仁。这一点霍天心也明白。
老夫人正被一屋子的争论声吵得头疼,突然看到沈慕秋掌控住了局面,不由得暗自点头。
沈慕秋毕竟出身不凡,虽然沉珂多年,但是如今眼见得身子调理得越来越好,那一身大家千金的气势也就自然表现出来了。这就是她和沈若秋根本的不同。
见着老夫人欣赏的神色,沈若秋母女咬紧了牙,深深责怪自己沉不住气,让沈慕秋有了表现的机会。
沈若秋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才缓缓坐下,雍容开口:“心儿说的对,无论在什么场合,最重要的都是立个规矩。唯有名正才能言顺。若姨娘方才顾及我的身子还有尚且年幼的盼儿,也并非没有道理。慕秋有个主意,请老夫人和大家伙听听看是否有道理。”
既肯定了霍天心的立场又表扬了沈若秋母女,给大家都留住了面子。沈若秋一派当家主母的气势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心服口服。
“我虽卧病在床多年,但尚在闺阁之时就深受母亲与外祖母的教导,掌家的本事也悉心随宫里的姑姑学过,想必不会太丢了霍家的脸面。”
沈慕秋从自己的家里开始说起,并非是仗势压人,而是确实如此。长公主的外孙女哪怕再不堪,学的礼仪和规矩也是比旁人好太多了,何况一个贱妾。
满屋子的女人皆是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觉得沈慕秋所言不错。
她看了一眼沈若秋,接着说道:“而我既是大病初愈,还要照顾盼儿,又恐分身乏术,难以顾全大小事宜。所以还要请若姨娘多多帮忙,协助我管理好一干的下人。共同为老夫人把寿宴办好。老夫人,您意下如何?”
老夫人自是满意,一拍板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霍天心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得眉眼弯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母亲一开口不仅取得了操办大权,还让若姨娘乖乖地给她打下手。
她不是喜欢操办寿宴的琐事吗?那就把细节的事都让她去做,母亲就负责管好各件大事就好了。
沈若秋气得差点拍桌而起。早知道费了半天劲争论得到这个结果,还不如当初就不争。看沈慕秋那个病秧子自己能顾得过来这一摊子的事。
现在倒好,两人一起办。有沈慕秋这个当家主母压着,办得再好也没有她的一丝功劳,办得差了反而可能怪到她的头上。
她本来是想借取得寿宴的操办权力,来显示自己的地位。没曾想现在反而让沈慕秋占了上风。她们俩这辈子的位置看来是休想再翻过来了。
霍天羽见状,暗暗压住了沈若秋激动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若秋疑惑地看向女儿,从前她不是最讨厌这嫡庶的地位之分吗,怎的如今如此安静乖巧了?
见众人不再说话,老夫人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地说道:“如今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刚坐了这半天就觉得困倦不已。罢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各自回去吧。”
众人行礼之后各自退下了。
刚刚走出老夫人的院子,沈若秋就抓着霍天羽迫不及待地问道:“羽儿,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嫡庶之分的吗?今日娘亲想为你争点颜面,你怎的又不愿意了?”
霍天羽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抓着她的手,暗暗叹道,她这个娘真的是一点也沉不住气,这离老夫人的院子才多远就这般迫不及待了。
她带着沈若秋来到自己的院子里,又吩咐红梅和红珊出去泡杯茶来,才在椅子上坐下了。
沈若秋也坐下来,仍是盯着她看,眼中探究的意味明显。
“唉。”霍天羽一手扶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慢慢地将自己的计划告诉沈若秋:“娘,她们喜欢这操办之权就让她们争去吧,反正到时候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霍天羽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接着说道:“我已经打算好了,在寿宴中途,九皇子和霍天心就会不甘寂寞私下相会,做出那苟且之事。这已经算不得小事了,到时候责怪起来也是怪沈慕秋安排不当管教无方,怎么也怪不到办实事的您身上。”
沈若秋眼前一亮,她兴奋了起来。一想到沈慕秋的宝贝女儿马上就要身败名裂,她就忍不住开心。
想了想,又有点担心:“羽儿,你这一箭双雕的计划倒是好,只是那九皇子如何肯听你的话?这毕竟是身败名裂的事啊。”
她刚问完,恰好红珊和红梅端着烫好的茶具进来了。
霍天羽看着红珊,若有所指地答道:“有些人只能看得到眼前的诱饵,却看不到诱饵背后的陷阱。只怪那诱饵太过香甜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红珊自从回到花园打扫了一个月,整个人仿佛全变了一样,出落得越发楚楚动人。一身淡然的气质让人不由得忘记她的出身,只想与她亲近。
一想到那日红珊在凉亭中跳舞时那双勾人的眼神,霍天羽就恨不得把她的眼睛挖下来。要不是可以利用她勾引九皇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