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向着朱祁钰拱手,趁机说出明朝接下来的大致方向。
“所以现在眼下的当务之急,一方面严令边关各守将,让他们拒城自守,延迟瓦剌南下的速度。一方面加快京师布防,加快南方军队的北上勤王,努力囤积粮草器械。”
对于于谦的说法,众人都是点头称是。
等到众人稍微安定,于谦又取过宣府的急报,仔细看了一遍。
随着军报往下读,于谦的脸色也渐渐的更加凝重起来。
“宣府急报,昨日也先带着皇帝的车驾,前往来到了宣府。”
“皇帝在瓦剌的逼迫下,前去宣府叫门,令守军打开城门,以迎接圣驾。”
朱祁锐在心里,把他的这个大哥给鄙视了一遍。
一国君王,贪生怕死,丢人现眼!
朱祁锐当即开口了。
“我大哥乃是大明天子,是知道礼义廉耻的,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一定是也先矫诏,妄想勒令宣府城内官员打开城门,放瓦剌大军入城。”
朱祁锐这话,可谓是有着好几个的意思。
可是认为他是在顾及朱祁镇的的颜面。
堂堂一国天子,怎么可以贪生怕死到了“叫门”的地步?
也可以认为是在帮着宣府守将们开脱。
只有这是一个假皇帝前来诈开城门,才能不至于背负不听皇命的罪名。
还可以是为以后打算。
不管是不是真的皇帝来叫门,反正边关守将们看到的,都是一个冒牌货。
相比于朱祁锐的诡计多端,朱祁钰却是慌了。
“什么,也先挟持哥哥到了宣府?难道宣府丢了!”
也不怪朱祁钰震惊,因为明朝九边之中,宣府、大同一线,一向是抵御蒙古人的最前方。
明朝在和蒙古人争雄的时候,大同、宣府一向是首当其冲的战略要地。
如果宣府、大同任何一处丢了,那么蒙古人就能毫无障碍的长驱直入!
于谦对着朱祁钰笑了笑,意图平复朱祁钰的心情。
“宣府没丢,安然无恙也!”
“宣府守将罗亨信,借口天黑之下不明虚实,任由瓦剌百般呵斥,都是坚决不肯打开城门。”
朱祁钰听了以后,拍着自己的胸脯。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于谦又接着说:“也先在宣府留滞了一夜,在见到无利可图后,然后他就引兵西去了。”
内阁里面的众人再一次惊呼,一时俱都呆住,不知道也先这是想要干嘛?
王直沉吟问道他这是做何打算?他又是要去哪里?”
陈循则是一拍大腿,突然发声说到。
“这个也先贼子,必定是引兵西向,前去了重镇大同!”
见到众人不解,陈循又解释起来。
“此时的京畿附近,唯有宣府孤悬在外。宣府的兵力只能自保,实在没有余力外出攻击瓦剌。”
“也先的军队在宣府吃了瘪,加上他不知宣府底细害怕被偷袭,所以才会寻找另外的突破口。”
吏部尚书王直,他率先释怀。
“陈阁老之言,有理!”
突然王直的脸色一变,他迟疑问到。
“若是也先到了大同以后,也用皇上的名义,来逼大同守将开城门,那该如何是好?”
“要是大同守将忌惮皇帝之命,从了命令开放大门,那大同重镇将会不复为我所有!”
“如此,大同危矣!九边危矣!大明危矣!”
王直这话,引起轩然大波。
是啊,要是皇帝朱祁镇让将领开门,守将开还是不开?
朱祁镇还是皇帝,他说的话就是圣旨。
天子之言,又有谁敢不从?
不开,就是抗旨!
开了,就是江山危难、异族入寇!
于谦安慰起了众人。
“在下曾经也巡抚过数年的山西之地,对于大同的情况还是十分了解的。”
“新任的大同总兵官刘安,不过只是一个才智平平之辈,他是固守有余而进取不足。”
“倒是大同参将郭登,却是个难得的将才。”
“郭登久在大同,深得官兵爱戴。此人识得大体,知道轻重缓急。”
“有他在,大同方面是不会打开城的,放任瓦剌贼子入城的。”
于谦是说者无心,朱祁锐却是听者有意。
“既然这个刘安不足以托付大事,何不就让那个郭登做大同的总兵?”
众人对于朱祁锐的聪慧,都是倍感欣慰。
有道是,国难思良将。
一个勇于承担责任,又能领兵打仗的大将,确实是现在的大明所急需的。
于谦更是借机禀奏。
“臣请郕王,调回刘安另做他用,升参将郭登为大同总兵,令他统筹大同诸军!”
朱祁钰闻言后,也是当即点头。
“好!就把刘安给调回京师,同时让这个来郭登镇守大同。”
朱祁钰也不迟疑,答应了于谦的请求。
王直不言不语,可是陈循却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他心直口快的脱口而出。
“纵然这次能够守得住大同,可也不能保证周边卫所的守将都有胆气,胆敢把皇帝给拒之门外拒之门外。”
“也先带着皇上,就是学曹操供奉汉献帝,那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也先,真狼子野心!”
“他早就不再满足于金玉财帛,必定是想要挟持皇帝,不断地索要土地人口。,进而达成他的野心。”
“通过不断的蚕食九边之地,然后占据中原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