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锐在听了郭登的事情后,也是忍不住称赞。
要知道,自从永乐朝以后,明军对于蒙古各部多采取防守措施。
至于外出野战,则更是少之又少!
这个郭登,在明朝经历土木堡惨败,在面对大同的兵少将寡的情况下。
他不但没有害怕瓦剌兵锋之盛而龟缩不出,而是选择伺机外出和瓦剌野战。
如此勇气可嘉,在明军将领之中也是颇为少有!
于谦却是陡然皱眉的问了起来。
“这是郭登一个人的主意,还是大同官员的一致决议?”
项文曜没有参透于谦的意思,他只是据实回答。
“大同官员自总兵刘安以下,对瓦剌太师也先都是恭恭敬敬。”
“他们还把已故监军太监郭敬和前总兵官朱冕的家产,送给了也先。”
听到这里,于谦不由得有些冒火。
“刘安懦弱,畏敌如虎。想来夜袭是郭登一个人的意思。”
于谦又是冷哼一声。
“我早知这个刘安不堪大任,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公然违背朝廷的命令。”
“刘安,果真不足以成大事!”
“本官今日就上奏郕王殿下,罢免刘安总兵一职,改由郭登出任!”
项文曜又说:“郭登个人也有谍报送来,他称瓦剌曾让皇帝前去叫门,意图骗守军放瓦剌进城。”
“不过好在大同官员都知道轻重,没有让也先的诡计得逞。”
于谦点头:“郭登这样做,是对的!”
于谦性格嫉恶如仇的性格缺点,在这个时候暴露了出来。
他出于对刘安的厌恶和对郭登的看重,不自觉的把功劳都算到了郭登的头上。
然后于谦也是误解了刘安其实刘安也没有开门的意思。
他之所以给瓦剌送去财物,只不过是希望瓦剌能够善待大明天子。
同时,因为朱祁镇被俘之后,各色用品已然失去。
如今正是秋末冬初,天气渐冷的时候。
刘安送去东西的意图,也是希望朱祁镇不至于挨饿受冻。
作为一个臣子,心怀旧主,本来也是无可厚非。
朱祁锐不知道于谦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原因,还是说他是选择性故意忽略。
“刘安的畏敌,确实不可取。要是边关守将都像他这样,只怕瓦剌人都不用了。”
“瓦剌人只需要胁迫天子,在九边城池上走一圈,那么他们就能收获颇丰!”
于谦和项文曜,对于朱祁锐都是佩服起来。
想不到朱祁锐一个生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亲王,居然会这么的洞悉事情本质。
“郭登私自来信,可还有其他人知道?”想到一些事情后,朱祁锐问了起来。
项文曜回答:“除了我、邺王殿下和于尚书之外,京师再无他人知晓。”
“如此就好!”朱祁锐算是放下心了。
于谦和项文曜不明白朱祁锐的意思,他们脸上都是不解的神色。
“郭登现在还是刘安的下属,他这样不经过刘安的禀报,就是越级上奏。”
“官场之上,是讲究上下尊卑的。绕过自己的上司,会被人看做不忠。
“郭登单独奏请报,就是出卖上司刘安。要是被他人知道了,以后又有谁还敢用他?”
朱祁锐说了一句话,表面上是征求于谦的意见,其实就是吩咐于谦按照来做。
“郭登的信件,还是先不用报上去,同时也也不用存档木于兵部之中。”
于谦突然间发现,自己有已经有点不太认识,眼前的邺王朱祁锐了。
因为朱祁锐所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旁人。
项文曜听了朱祁锐的话,在细细得品味之下,却是悟出了两个道理。
朱祁锐不送出郭登的书信,又不留稿兵部案牍库,意思就是销毁信件。
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郭登,免得他日后被人说闲话和排挤。
而朱祁锐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当着项文曜的面前说出来。
在项文曜看来,这是表示对自己的亲近,也就是拉自己入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