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一眼朱祁锐后,孙太后才缓缓的开口了:“邺王,今日群臣之事,你可参与其中?”
朱祁锐再一次挺直了腰板,他一脸的神色肃穆。
“回禀母后,儿臣知晓。”
“今日若不是儿臣强硬镇压,只怕现在来着慈宁宫的,就非是儿臣一人了!”
孙太后笑了,只是笑得那么凄凉。
“好!很好!”
……
文华门外,朱祁钰和群臣的对峙,还在继续中。
朱祁钰抱着一个心思,反正没有孙太后的懿旨,这皇位打死我都不接。
突然,一个人影向着众人奔来。
王直和于谦等重臣,这个时候都是望眼欲穿,他们都在等着朱祁锐的劝说孙太后成功。
当看到来人是从慈宁宫过来以后,重臣们总算放下心来。
太监兴安,这个时候如同他的名字一样,让大家都“心安”了。
兴安跑到王直和于谦的面前,对着他们说到。
“太后震怒,邺王苦劝无果。”
“邺王殿下让我来告诉各位,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若是半个时辰内,他再劝说不动太后,就请各位学宋太祖陈桥之例。”
重臣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他们自然是知道宋太祖陈桥兵变一事。
王直听了,只是连连叹气,他不想让事情走到那一步。
于谦这个时候表现出他坚毅果断的一面。
“诸公,如今我等已经是骑虎难下之势!”
“进一步,则拨开乌云见月明。退一步,则人心涣散之下江山社稷万劫不复!”
“今日这皇位,郕王殿下是坐也得坐,是不坐也得坐!”
“宋太祖黄袍加身之后,结束了五代十国的百年战乱。虽然于个人小节有亏,却是顺应了天理大道。”
于谦也不等重臣们是否反应过来,他直接又问起了一旁的太监兴安。
“兴安公公,请去皇城取天子冕服过来!”
于谦这是铁了心了,要是一会朱祁锐再拿不到孙太后懿旨,朱祁钰又拒绝登基的话,他当效仿宋太祖的黄袍加身!
“这……这……”
兴安显然一时半会还不能决断,他的语气更是犹豫不决起来。
于谦对着兴安拱手:“仁、宣二帝,以国士待公公。如此大是大非面前,公公何需犹豫?”
随着于谦的话,兴安回想起了过往之事。
那个时候,两位大明先帝,不以自己是阉人之辈,而对自己礼遇有加。
自己虽然是安南人,可是却从未被人鄙视。
兴安牙关紧咬,他痛下决心。
“于尚书之言在理!”
“郕王和皇帝年岁相当,体型也是差不多。咱家这就去到皇帝寝宫,取天子之服来!”
兴安说完后,又带着两个小内官,向着朱祁镇的寝宫方向跑了过去。
于谦对着原本的兵部职方司主事,现任的兵部侍郎项文曜下令。
“你去让人准备盯着铜壶滴漏,半个时辰一过,速来通报!”
项文曜的这个兵部侍郎,本就是于谦帮着他升上来的。
对于这个对自己有提拔之恩的上司,项文曜也是忠心耿耿。
因为项文曜知道,自己和于谦,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
今天要是于谦不能成功,只怕项文曜也没有好果子吃。
项文曜对着于谦弯腰拱手。
“这事让别人去,下官不放心。下官当亲自出马,去守着那铜壶滴漏。”
得到于谦点头后,项文曜就屁颠屁颠的跑开了。
群臣之中靠近重臣所在位置的一名官员,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
这个项文曜,真是会攀附权贵!
退朝之后,情况也是如此。
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俩人到底在说什么。
……
慈宁宫中,朱祁锐还是跪在孙太后的面前。哪怕双腿已经麻木,可是他依然不肯起身。
“邺王,你今天是打算和本宫耗到底了,是吗?”
孙太后看了一眼朱祁锐,心中想着,我看你还能跪多久?难不成你还要把自己给跪残废了不成!
看到孙太后如此的护犊子,朱祁锐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太后,如今京师将领齐聚文华门,京师军队可是无人掌控。”
“要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东宫,只怕会让人扼腕长叹!”
朱祁锐说完后,冷冷的盯着卧榻之上的孙太后。
东宫那就是太子的住所,皇帝朱祁镇的儿子朱见深,可就是在那里。
朱祁锐这么说,已然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要是孙太后还不答应,那她的亲孙子可就命不久矣。
“你!”
“大胆!”
孙太后气愤到了极点,她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
贵为一国之母,孙太后几时被人当面威胁过。
用手顺了顺起伏不定的胸膛后,孙太后总算是呼吸又自然了。
“想要本宫答应,也是未尝不可。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本宫两件事情。”
朱祁钰听到孙太后服软,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请母后明示!”
孙太后对着朱祁锐,说了她的两个要求。
第一件事情,皇帝朱祁镇必须被接回来。
第二件事情,朱祁镇儿子朱见深的太子之位,必须保全。
对于这两件事情,朱祁锐都是不敢答应,也不想答应。
不过为了现在的困局,朱祁锐只好先承诺下来。
“哥哥也是我朱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