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一结束,嵇灵心中的不安就应验了,嘉明长公主辅政不过一月,便成功挤掉太女亲征,而她首先要发难的对象,就是嵇灵。
“嵇灵,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金銮殿,嘉明长公主将弹劾的折子直接扔到了嵇灵面前。
女帝病倒后,嵇灵已经收敛了从前的任性,怎料仍然是被人盯上了。
“臣知错。”
嵇灵没有辩解什么,倒令嘉明长公主有些意外。
“嵇大人病了,也不再适合在御林军劳累。”
嘉明长公主有些可惜地叹了一声,却是不留余地地撤了她的职。
“谢殿下。”
“既然如此,嵇大人就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
嘉明长公主似笑非笑,也没说何时是归期。
嵇灵不由蹙起了眉,但很快恢复如常。
“劳殿下挂念了。”
嵇灵抿了抿唇,提出想去看女帝,但毫不意外被拒绝了。
她沉了一口气,听令离开了大殿。
女帝暴病、嘉明长公主亲政,都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她只能是庆幸嘉明长公主不是太女,暂且做不出弃朝投敌的荒谬事来。
如今的秦嘉,只是单纯想折腾她,她只当休息一段时间罢,只是女帝,还是要看的。
嵇灵前脚离开皇宫,后脚就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女帝只是昏睡,虽查不明原因,但并无性命威胁。
她松了一口气,也并不会怀疑秦嘉,她早已有了怀疑对象。
正想着,一口猩红突然涌上心口,她猝不及防吐了血。
她静下心来想调息,却是呼吸急促,一掌拍在了马车上。
“主子!”
跟了一路的无晴连忙叫停了马车,掀开车帘看到脸色苍白的嵇灵,神情骤变。
“属下去喊正君!”
话落,无晴顿时消失在原地,嵇灵呼吸受滞,又头痛欲裂,生生说不出下一句话。
“你辞官算了!”
嵇康带着一身戾气赶过来,打开银针盒便开始为她施针。
“如你所愿,我被罢官了。”
嵇灵强扯出了一抹笑容,四周的温度顿时降了下来。
“呵,确实是我愿。”
嵇康脸色漆黑如墨,她这身体顽强,十几年来没生过什么大病,如今一次筋骨被毁却是牵动了所有,稍有风吹草动便是勒命之势。
“别生气了。”
看着他阴翳地收回银针,嵇灵低声哄了一句。
“也好,你要是这么死了,我正好卷着梧桐院的东西去三妻四妾。”
嵇康收好那些银针,抬眸笑得讽刺。
“你敢!”
嵇灵顿时变了色,她最厌恶自己的东西收到沾染,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想拉着眼前人共焚。
“你都死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嗤笑了一声,成功激怒了嵇灵。
“我只会让你跟我一起死。”
“那你杀了我。”
冰冷的匕首抵在颈边,嵇康挑了挑眉。
四目相对,嵇灵气得心口发痛,终究却还是收回了匕首。
“不想我有别人就好好活下来!”
嵇灵刚平静下来,嵇康就夺过她的匕首扔了出去,骨节分明的长指扼住了她的后颈。
“从今日开始,你只能听我的。”
嵇康眸色阴沉,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她还有心思去算计别的事情。
“知道了。”
嵇灵表情有点焉,她也快无所事事了。
嵇康眼皮狂跳,最后叹了一口气,让马夫继续驱车。
眨眼间,九月二十九,秋闱放榜日到了。
一大早,放榜处便围满了人,嵇灵也是闲着,趁着嵇康外出便拉着嵇尘去凑热闹。
一声锣声响起,穿着红衣的女子开始张榜,令一人站在一旁也开始唱榜。
那红榜刚贴了一角,几乎是同一时间,嵇灵耳目共通了嵇尘的名字。
“顾桉、嵇尘,并列第一!”
这话一落,人群轰动一片,这一瞬,嵇尘的眼眸红了。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子!”
“可惜了结果无效。”
这是北国开国以来,第一对并列的会元。
嵇灵看着站在人群里的嵇尘,心中深为撼动,嵇尘满腹才华,又胜有谋略,却毫无用武之地,怀才不遇,也难怪他前世会谋反。
可这也不能成为他谋害自己的理由,想到前世的事情,嵇灵心中的怜悯顿时一扫而空。
“衍哥哥,我又中了。”
这时,她耳边传来一阵熟悉而陌生的声音,转头一看,正是顾桉。
“嵇大人。”
顾桉窝在男人怀里,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
“顾会元。”
嵇灵点了点头,看着她身后的男人有些探究。
“这是我夫君,萧衍。”
顾桉也不见外,给两人相互介绍,萧衍笑而不语,此时,嵇尘也走了过来。
“这是我哥哥,嵇尘。”
嵇灵抿了抿唇,见着对面那对璧人笑意更深了。
“我也有个哥哥,他......”
“是个疯子。”
顾桉还没说完,萧衍就抢了一句。
“真巧。”
嵇灵笑得真切,也不管身旁的嵇尘的脸色有多阴沉。
“嵇灵,坚持你要坚持的。”
顾桉离开前,给她留了一句话,那神色道不明,又像是已经看破一切。
“你说谁是疯子?”
见着那对璧人离去,嵇尘咬牙切齿地看向了嵇灵。
“你不是吗?”
嵇灵一脸无所谓,而在不久后,她才见证了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