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似的话像暮鼓晨钟一般,在太庙上空回响着。
众臣俯首听诏,就连站在一边的向太后,脸色变幻多彩,却没有出一声。站在另一边的朱太后,满脸是泪水。
赵佶悄悄看着向太后,目不转睛地盯了许久。看到没有任何动静,心里哀叹一声。
前两日,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姚雄与高俅勾连,暗中传递消息,叫自己连结有志之士,再通于庆寿宫,他能调集殿前司禁军中,顺应天命之人,分驻皇城,隔绝诸门,扭转乾坤。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等他把有志之士都笼络好,居然被内外城警察厅拿着名单,一一缉拿。
罪名居然是有伤风化。
确实可笑,可关键是这微妙时机,被抓进警察厅第一模范大狱,关上几天,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什么都耽误了,什么也都一目了然了。
赵似的声音还在继续。
“朕受天命炎运于宗室,继为华夏天下主,四方戡定,民安田里。堪念父皇皇兄之夙愿,当建煌煌功业,恢于汉唐,德泽广布,至仁弥流。故奉皇宋大宝,建元天启,明年开端。恭诣太庙,尊嫡母向氏为母后皇太后,亲母朱氏为圣母皇太后。册封曾氏为皇后,明氏为贵妃...惟既厥心,罔敢废失。文武合虑,永弼乃后。共图康功,咨尔万邦。钦此!”
寂静过后,有人开口说道。
“陛下年少,初继大宝,恐有差池,请奉庆寿宫向太后权同处分军国事...”
赵似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位好像是赵挺之的好友,到了最后一步,他们还是不肯放弃啊。
“你叫什么名字?”
“臣是通直郎,管勾洞霄宫舒亶。”那人颤抖着声音,强撑着答道。
“朕已经十八岁,历经诸事,更出生入死,观阅沙场,为何还当我为稚子?你们——欺朕太甚!”
赵似冷声道。
舒亶伏在地上,后背不停地抖动着。
“信口开河,狂妄谤上,来人,送他回府,好生反思!”赵似毫不客气地说道。
两位班直侍卫上前来,叉着舒亶,把他从人群里拖了出去。
“七日后,正月二十一日,朕在大庆殿受文武百官朝贺。而今当务之急,是置办皇兄丧事。范仲公,你德高望重;章相,你百官之首;韩尚书,你执掌礼部。并为山陵使,合力办理。”
“遵旨!”
“朕继位,按例当改名,名字已经定好。”赵似就着那张桌几,挥毫写下该字,展示给众人看。
“焘!”
范纯仁朗声道:“此字出自《史记.吴太伯世家》:德至矣哉!大矣,如天之无不焘也,如地之无不载也。好字!”
众臣交口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