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左手臂,背部跟下肢都有棍棒暴打的痕迹,有大块淤青和几处戳伤,还好,你把头保护到了。”
岳自达听了林警官的话,这才觉得全身都在隐隐作痛,到处都是白绷带,横着的,竖着的,就像一个被人敷衍的木乃伊。
“现在休息好了吗?医生说你是过度劳累,嗜睡。”
“恩,还好。”
林彬从身后挪来一张椅子坐下,他从衣服兜里拿出笔和小本,“那我们开始笔录吧。”
岳自达点了点头。
“先讲讲昨天晚上的情况吧。”
岳自达眼睛碌溜溜的转,“昨天晚上我在田边散步。”
林彬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逼问,真的如此吗?
岳自达躲闪着眼睛,又说了一遍,“我的确在田边散步。”见林彬没反应,他接着又说,“当时很黑,借着月光只够见自己脚下的路,我累了,就站在田边休息。”顿了顿,岳自达尽量躲开林彬的眼睛,小声地说:“我拨通了您的电话。”岳自达见林彬没说话,又接着说:“刚一接通,后面就飞来一棒,打在我的背上,由于当时没有防备,我很容易就被他们击倒跪地了,想起身反击却不能,因为他们有两个人,左右夹攻,我只有尽力保护好头部。”
“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当时我没看清,也没机会看,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当地人。”
林彬在笔记本上认真地记录着,“那你可以确定是因为什么事件导致呢?或者你猜测是因为什么事情?”
岳自达侧转着头说:“不知道,我没有得罪谁呀,这黑打怕是替人受的。”
“恩。”林彬点了点头,给笔扣上笔帽又说:“行,那你好好休息。”
“谢谢。”岳自达努力做了起身的动作,感激地说,他心里很不明白林彬为什么没有问他昨夜打电话所谓何事呢,也好,没问也好,问了他还真不好意思去跟林警官解释。
林彬也不是犯糊涂,漏问。他可是一位经验丰富,老谋深算的警官呀,他根据所了解的情况,是很容易将整个儿事件还原个大概的。没必要问的,他不会问,有必要问的事情他会在必要的时间了解透彻的。
林彬走到病房门外迎面碰到叶飞,“叶小姐,我想了解一些情况。”
叶飞提着保温饭桶点了点头。
先送去?”林彬知道她是来给岳自达送晚餐的。
叶飞摇了摇头,于是跟着林彬去了医院楼下的花园。
“来,请坐吧。”四处绿荫茂盛,人来人往,林彬找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在一条长椅上坐下。
叶飞也跟过去坐,把保温饭桶搁置在身边。
“叶小姐,麻烦你说说昨晚的情况吧?”林彬又掏出了小本。
“好。”叶飞看着远方,想了想说:“昨天晚上我跟岳自达闹得不愉快,我先回了屋,确切的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面干嘛。”
叶飞转回眼睛看着林警官说:“直到您来通知我,我才知道出事儿了,不好意思,我的手机关了,让您跑了一趟。”
“我来敲门的时候,你这么快就开了门?”
“我……”
“你就在院子里是吗?”
叶飞点了点头,“哦,对了,谢谢您救了他,林警官,但是……”
没等叶飞说完,林彬又说,“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家的?”
叶飞惊讶,默认了。
“我不得不说你的问题有些愚昧。”
叶飞瞪大眼睛等待林彬的下文。
“我是从乡邻那得知的。”
“那么晚了。”
“不是所有人都必需在那个时候呆在家里。”林彬微笑。
“那你怎么知道那里是我的家乡?”
林彬又笑了笑说,“我是警察,算不上会挣钱,但是职业必需要我懂得推理。”
叶飞觉得和林警官谈话,总是有悬念感。她心想,是啊,警察,揪住一根毫毛就可以拽出一头大象来的狠角色呀。
“您以前去过那里吗?”叶飞询问道。
“你的家乡?”林彬笑了笑,笑得是那么慈祥,“以前从来没有去过,怎么?”
“哦,没什么,真希望您去我的家乡做客。”叶飞十指交叉,大拇指来回转动,补充道,“您看,我好朋友的案子辛苦了您,现在岳自达也是您救的,真的很想好好的感谢您……”叶飞娓娓而谈。
林彬听完死死地盯着叶飞的眼睛,让叶飞有些紧张,不知所措。
“这些都是警察应该做的。”林彬接着又说:“对了,你朋友的那个案子,我们会尽力的。”
“今天警察局传讯我,难道还没有进展吗?还有,为什么不是您直接笔录呢?”叶飞迫切地询问。
“警察局是有一套严谨的办案体系的,我过来,是办理岳自达受伤一案的。”林彬顿了顿又说:
“对于你朋友的案子,我们并没有说一定是他杀呀,只是案件发生时有很多不合理罢了,作为警察,我们有义务去询问与死者相关的人,不能模糊判案,得为公民负责。”林彬停了停又说:“再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太多的不合理,你说是吗?”
叶飞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