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海不明所以,他顺手指看去。虽然蜡烛头依旧在燃烧,但光线还是很昏暗。烛光摇晃的很里厉害,以至于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依稀中,好像前面是个不大的空间。/p
杨小海知道黑瞳不会无中生有,于是右手小心的掐着滚烫的、短短的蜡烛头,左手护着摇曳的烛火,慢慢向深处走去。行了两三米,眼前便只剩下了水泥的墙面。他习惯的向左看了一眼,同样是水泥墙面,整个房间粗鄙的好像个毛坯房。/p
好歹也是商场,怎么就不装修下呢?怀着疑问,杨小海向右看去。只一眼,他便如被点了穴,大张着嘴巴瞬间石化:一具白花花的物事,无遮无挡的忽然呈现在了眼前。/p
平坦的胸膛,六块腹肌,无不说明这是一个强壮的男人。就着烛光,杨小海看那人也是个中年男。只是头发散乱,浑身苍白的毫无血色。他的脖子和腰上都缠着铁链,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一张铁质的单人床上。/p
健硕的身体却没有手脚。光秃秃的四截被一些床单被罩什么的东西胡乱裹住,再被铁丝野蛮的捆扎起来。那人紧闭双目,牙关紧咬。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p
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响,随着注意力的集中而清晰可闻。与此同时,强烈的吲哚(粪臭)味道直冲鼻端。杨小海对尸臭迟钝,但对生活气息却还正常。他捂住鼻子,强忍恶臭;刚想说些什么,“哗啦啦”声响,引得杨小海猛抬头,便对上了一张皱巴巴的人脸。/p
那脸上青筋暴起,却绝不是“感染者”。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对着杨小海。微张的嘴中,黑紫色的肉条探了出来。杨小海再次皱眉,他把手上的蜡烛往上抬了抬,于是便发现,那竟是一个孤零零的、没有身体的头。/p
长长的铁丝穿过了长长的黑发,又在一根铁管上系住。那人头就像腊肉一样,被腌制后吊了起来。杨小海的走动引发了空气的流动,使得头颅微微晃动,继而引发了铁丝与管子的摩擦,“哗啦啦”的声响便是来自于此。/p
饶是杨小海在尸山尸海中纵横驰骋,冷意还是不受控制的从后脊梁直窜上了额头。回想斐韧那正常人的脸色,还有他自嘲般的名字,再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就真成白痴了。/p
浑身颤抖着,杨小海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自己居然和一个吃人的家伙聊天喝酒,居然还叫那样的人为“大哥”!杨小海愤然转身,他要把斐韧的尸身戳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p
捏紧双拳,连骨刀都被弹了出来,杨小海怒瞪着双眼,擦过黑瞳身边。刚想跳下那狭窄的通道,只听黑瞳悠悠的道:“公的没救了,或许母的还能活。”/p
杨小海立时止住了脚步,猛地转过身来。双目血红一片,即使烛光晦暗,他仍将周遭的一切看的通透。/p
盐腌的人头下面,是个四十岁左右,被绑在铁床上的中年男人。距铁床不远的墙边,却撑着四根结实的铁柱。铁柱上下相连,镶嵌于墙体中。而在铁柱下面,则用铁链绑缚着一个只着寸缕的人。白皙的皮肤明确的告诉杨小海:这是一个被绑住四肢的女人。/p
微微的起伏尚在倔强的彰显生命的执着。多亏烛火摇曳,光线十分的晦暗。杨小海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瞄。而伫立于黑暗中的黑瞳却皱眉盯着杨小海,又好似什么都没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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