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阳光仍旧不知疲倦地照耀着整片青山绿水,院子里的一个角落被那抹阳光照得热烫烫的,似乎都可烤熟一个鸡蛋似的。

透过层层树叶斑斑点点地落在地面上的光线亮得刺眼,苏萝仰头望向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的苍穹,真真比记忆中的那片海洋更加牵引着她的目光。

在那个世界的大城市,能够见到这样澄澈的蓝天是微乎及微。到了这儿,这样的天空却是那样平常。无论是白日碧蓝的苍穹,还是夜晚的虫鸣声响,那都是久违的自然美景。

此时正是蝉鸣遍地的盛夏之季,烈日高照的天空之下,偶尔听见几声敞开喉咙而发出的知了叫声,倒是别有一番难以说明的乐趣。

看过一望无际的蓝天后,苏萝又低头继续编织彩色手链,心里正想着苏文应该差不多回来的时候,未落闩的院门“吱嘎”一声响起,疑惑地抬头看去,进来的正是苏文。

“大姐……”刚念完书回来的苏文一进到院子,随即就迈开步子朝着苏萝跑来,紧跟着脚步声的是带着沙哑的声音,脸上还带着欲哭的表情。

苏萝见到他这幅表情,心里不自觉地就是一惊,急忙轻声安慰道:“别急别急,有事慢慢说,大姐听着呢。”

莫怪她会这样惊讶,只因苏文平时虽胆怯内向,但却不曾出现过这样的神情。现在她可是把苏文当成亲弟弟那样看待,看到他这幅欲哭不哭的模样,惊讶之余难免会带着浓浓的担忧。

只见苏文那双明亮水润的眸子一动也不动地看着苏萝,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哑着嗓子道:“我刚从镇上回来,看见不少大姐姐卖着手链,那些手链跟大姐编的一模一样。”

听闻苏文这番话,苏萝愣了一愣,这就是他伤心的理由?

“大姐知道了,没事儿,她们要卖就卖吧,我们总不能央求她们别卖。”苏萝叹气,苦笑道:“就算我们真的央求她们别卖,还是会有人卖的,说不定还让她们有个借口说我们的不是。”

虽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可残留着的记忆却让她看透了这个朝代的制度。被模仿的,她非第一人也非最后一人,相信不少跟她有着相似经历的人都是这样无奈。

午时那会儿,卖完手链挂饰回来不提这些事,就是不想年纪尚幼的苏文担心。谁知苏文一去镇上念书,最后还是发现了这些事。小小年纪就看懂了些事,她也只能说古人真的很早熟。

本以为苏文会放开这事,哪知他还是那副表情,苏萝伸手轻轻捏了捏蜡黄的小脸,触手的感觉让她不由轻轻叹了一声,这孩子真是一点肉都没,挣到钱真得好好补补。

“还有什么事儿?一起说了吧。”说完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大姐顶得住。

“三妞的大姐也在卖手链,我那时就站在一旁,听到她跟那些买手链的大姐姐说大姐是跟着她学的,还瞒着她先去镇上卖手链。”

说到这儿,苏文的眼神闪了一下,也不敢再看着苏萝。他不敢跟大姐说,那些大姐姐都在说大姐的坏话。他想上去说那些手链都是大姐自己编的,可是她们很快就走光了。

苏萝被苏文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她记得三妞的大姐就叫大妞,她们家就住在前面不远处。她跟那位大妞,呃,属于那种互看互不喜欢的关系。

大妞有个弟弟和妹妹,虽说他们三姐弟的名字都起得很俗,但他们家的家境倒是比苏家稍微好些,只因他们家在镇上有个有点钱的亲戚,那位亲戚帮他们的爹爹找了一份好差事。

不过那也仅是足够他们一家吃喝不愁而已,多余的闲钱倒是没的。所以那位大妞平时也常常做些绣活等等,专门挣些小钱给她自个儿买些低廉的胭脂水粉。

那大妞名字虽是有点俗,长得倒是有几分秀丽,平时也喜欢打扮打扮。兴许是觉得打扮得不如她的苏萝能够得到那么多小伙子的爱慕,心里面就觉得不舒服,见到苏萝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原先那苏萝也是挺不待见大妞的,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银钱都得用来补贴家用,可那大妞却是用来买胭脂水粉,心里就像是被蒙了一层布,闷得透出气来,只觉得那大妞是故意来气她的。

如此一来,两位十六七的小姑娘就是越看对方越不顺眼,平日偶然撞见了,也是你丢一个白眼过来,我还一个白眼过去,日子久了,村里不少人都知道了她们俩这事。

只是,苏萝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大妞竟然如此大言不惭,青天化日之下,当着那么多顾客的面就说出那样损人的一番话,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大姐?”苏文看见自家姐姐听到这些话,既然都不觉得难过,反而还笑了出来,面露担忧地唤道。

“小文啊,大姐跟你说,有些时候我们不可以跟那样的女子计较,免得我们在这边伤心的时候,她们在那边开心地数着铜板。”

见苏文困惑不解地挠着头,苏萝又莞尔笑道:“不懂算了,你只要记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就行了,不用想太多别的事。”

说完这话,苏萝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叹息:真没有想到她也会用上这样一句话,而且还是用来教育苏文,真是被那位小女子给打败了。

到了傍晚,苏萝已经编好不少彩色手链,这次手链收尾她特意收得紧紧的。想着她们要拆手链还得拆了这个结才能完好的拆出手链,心里稍微觉得好过了些。

虽不能避免她们学会吧,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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