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我进去。 ”
“你们这起子没眼力见的奴才,待我告诉小舅舅,看他不把你们都赶了出去。”
耳边忽的便响起尖历的叫骂声,声音很是稚嫩,一听就是个孩童,但其间的蛮横却也是让人不容忽视的。
紫苏眉头便紧了紧,刚才骆氏已经领着赵太太等人和屋里服侍的丫鬟、媳妇们退了下去,现在新房里就只剩下自己和青青两人。
依着争执声看来,似乎是谁要来新房,被人给拦了下来!听声音,又是个孩子,依着称呼,想来就是不着调的邱杏娘的孩子!孝子闹新房原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这孩子如果是邱杏娘的孩子,那就得打起精神来了!
紫苏使了个眼色给青青,青青微微颌首走了出去。
才走出门没几步,便看到被婆子拦住的一个长得很是“珠圆玉润”年约八、九岁的忻娘,正指着拦她的婆子怒声骂道:“你个没长眼睛的奴才,我要告诉外祖母,让她打发了你出去。”
婆子低眉垂眼,任由忻娘骂,但拦着的身子却是半步不让,只反复说着那句话,“兰姑娘,您不能进去,您要是想看新娘子,明天认亲,自然就能见着了。”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看!”陈凤兰瞪了一对黑眼珠少白眼珠多的眸子,因为生气,胖胖的双下巴便呈一种折叠的方式挤压在脖子上方,抬了肉乎乎的手指了婆子声音尖锐地嚷道:“你是不是新娘子那边带来的下人,我为什么从前不曾看过你?”
“兰姑娘误会了,老奴是五公子新买来侍候的,姑娘没见过不奇怪。姑娘还是去前厅玩吧,别在这吵了新娘子休息!”
“我不去,我要去看新娘子,我就要去看新娘子!”陈凤兰拿开了从她娘那里学来的架势,正准备撒泼打赖。
不想,婆子却是不由分说的上前拉了她,将她扯了下去。
青青吸了口气,心道:还好姑爷聪明,使了人在这守着,不然还不定要被这死丫头闹出什么事来!正打算悄然的退回新房,不想一转身,却看到一抹高挑的身影快速的闪进了新房!青青眼见得那抹身影进了新房,只吓得当场脸如白绝,怔在原地!
只因那抹身影是个男人!而新房里只有紫苏一人!
青青二话不说,抓紧步子便进了新房,想着抢在众人前将那男的赶出去,不想她手推到门上时,霍然惊觉门被从里栓上,当下吓得失声喊了起来,“姑娘,姑娘……”
屋子里,紫苏在看到那抹突然闪身进来的身影时,豁然坐直了身子,只一个怔愣后,便回过神来,待听到门外青青压低却惶恐的声音时,定了定神,提了声音道:“青青,去请了姑爷来。”
门外的青青一怔,去请姑爷?现在去请姑爷,姑娘就算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啊!但她素来聪明,又与紫苏相处日久,对紫苏甚是了解,心中便是有疑问,也还是当下脆脆的应了一声,“是,姑娘,奴婢这就去。”
屋子里,陈季修乍然对上脂光明艳的紫苏,当即怔在了原地,待得听到紫苏吩咐青青去请人,方恍然回神,当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陶紫苏,你让你的丫鬟去请邱燕竹,是想坐实了这奸夫淫妇之名?”眼见紫苏目若淬火的瞪了自己,他淡淡一笑,自忖风雅的上前,在紫苏身前三步站定,目光肆意的上下打量紫苏一番,又抬头看了看布置的喜气洋洋的新房眸间幽光一闪,再回头时,肆意的目光中似乎便带了几分淡淡的坚决,“其实这样挺好,以你的身份,我若迎你为妻,似乎不妥,为妾,则要容易的多!”
紫苏差点便失声笑了出来,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这邱家的人当真是一遍一遍的刷新她对他们的认知!
“好大的口气!”紫苏冷然一笑,目光如刃的看向陈季修,“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陈季修呵呵一笑,却似完全不将紫苏的讥诮放在心上,目光灼灼的看了紫苏道:“陶紫苏,武威陈家,你难道没听说过?”
武威陈家!当然听说过,邱杏娘的夫家不就是武威县的陈家!
见紫苏虽则默然,但目光讥诮之色愈浓,陈季修由不得便挑了眉头,眉目间便有了一抹淡淡的不悦,只,稍倾却又敛下那抹不悦,缓声道:“邱杏娘嫁的那支,已出了陈家五服,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是武威陈家!”
“哦!”紫苏淡淡的应了声,却并不顺着陈季修的意思往下问,反道似笑非笑的睨了陈季修道:“你有话还是一次性说清的好,不然等会我家夫君到了,怕是便没有你说话的机会了!”
陈季修想到很多紫苏该有的反应,但却无论如何也没有眼下的这一种!他真是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想必换成任何一个女的,新婚夜被陌生的男子闯入洞房也不该是眼下的这样的反应啊!
她不是应该惊叫着,啼哭着,让他出去!又或者是,干脆双眼一闭,直接吓昏过去吗?怎么她陶紫苏表现出来的,就好似是跟一个人喝茶聊天观景一般?
陈季修脸上绽起一抹玩味的笑。
紫苏将陈季修的笑看在眼里,那是一种藐视一切对他人生死理所当然的无谓忽视对自己*却志在必得的笑!紫苏只撩了一眼前的笑脸,便恨不得一狠狠的揉碎了。但她却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那股狂乱的厌恶。
一瞬间,她便想到了那个被婆子打发走的兰姑娘,想到了邱杏娘,想到了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