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不知插了多少根黑色羽毛,血液横流,秦观背部渐渐麻木,觉得此时的自己就像一头豪猪。
“好疼啊!”
秦观面色痛苦,扶着旁边的座椅,半跪下去。
他的右腿被羽毛钉住,深入血肉,触及到了骨头,一条经脉也被割断,血液汩汩流出。
“还有翻盘的机会吗?”秦观心中自语,向关秦求助。
“伤的太重了。”关秦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经脉断裂,血流如注,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更别提逆风反杀了。
“那真是对不住了。”
秦观歉意一笑,他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意识涣散,无力支撑下去,很快就要晕厥。
“习惯了。”关秦平静道。
只能说,那一刻,感性战胜了理性。
所以秦观牢牢把握身体的掌控权,根本没给他抢夺的机会,如果那一刻是他掌控着身躯,他不会义无反顾的回来救人,而是会跃向远方,以求保命,以便保留实力,反杀徐鸿。
很显然,秦观的选择一点都不聪明,重伤之下,他们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等于直接将自己和王思语置入了险境。
唯一值得聊以自慰的是,他们人都还活着。
如果是关秦来选,结果不会是这样,至少,他不会让徐鸿安然无恙的离开。
死,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以待毙,被迫变成贴板上的鱼肉,任由对方宰割,却束手无策。
徐鸿落下,双脚踩在座舱的边缘。
看着被扎成刺猬的秦观,他语气轻蔑道:“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就这?”
“怪不得陈清说你废物。”
被嘲讽的秦观无奈苦笑,脸色苍白如纸,他嘴唇嗡动,艰难的挤出一句话。
“投降输一半可不可以啊?”
旁边的关秦扶额,你跟王思语有什么区别,都到生死关头了,居然还有心思耍嘴皮子。
“哼!”
冷笑一声,徐鸿伸手,抓向秦观的衣襟。
秦观无力反抗,他甚至看不到徐鸿的动作,背对后者,眼皮愈加的沉重,就要彻底合上。
“走开!”
王思语止住嚎啕大哭,泪眼朦胧,她伸出双手,努力的撑住秦观无力倒下的身躯,并朝后方的徐鸿发出愤怒的喊声,声音凄厉。
目光触及秦观被血色染红的后背,王思语心都要碎了,悲伤的不能自已。
“啧啧啧,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徐鸿哂笑连连,语气里透着一股冷漠。
他的手掌并没有收回,依旧按照原来的轨迹前伸,抓向秦观的衣领,要将其带走。
至于王思语,他才不关心对方如何。
忽然,一团硬物凭空出现,砸入徐鸿的手心。
“这是……糖葫芦?”
当看清楚硬物的真容时,徐鸿瞳孔地震,猛地转头,看向摩天轮的下方。
那里,有一位白发青年飘然而立。
“胆子不小啊!敢动我的徒弟。”
陈道先语气森寒,他不过是在旋转木马上边打了个盹,结果刚收的徒弟就差点被人宰了。
要是他再慢一步,好不容易骗...忽悠来的徒弟怕是得当场暴毙,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道先!”
黑夜里,白发格外醒目,徐鸿一眼认出陈道先的身份,他面色大变,不敢停留,径直转身,巨大的黑色双翼疯狂拍打,如惊弓之鸟一般逃窜。
“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陈道先目光如炬,眼神冰冷,他缓缓地抬起右手,食指朝着空中的鸟人摇摇一点。
当着徒弟面,做师父的第一次出手要是就弄岔劈了,那他的面子往哪放?
禅定印!
食指虚空一点,无形无色的力量扩散而出,笼罩一整片区域,附近所有的景物都陷入了停滞。
呼呼的风声戛然而止,摇晃的座舱倾斜着停下,残存的鸦群和逃窜的徐鸿无视重力作用,即便没有挥动双翼,依旧停留在半空,没有坠落下来。
以陈道先所站的地方为中心,一个无形领域展开,笼罩了很宽阔的一片区域。
在禅定印的作用下,周围的一切都如照片中的景象一般被定格,领域内的时间停止流动。
秦观流淌的血液止住,整个人僵持不动,眼眸合闭,陷入昏迷。
即便是灵魂状态下的关秦也被禅定印封住,思维陷入停顿,如同拔了线的电脑。
王思语茫然无措。
不明白为何秦观突然没了声息,不明白为何突然万籁俱寂,世界安静的吓人。
这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世界,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没有一点杂音。
陈道先脚尖点地,飘身而起,道袍飞卷。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然如遗世独立。
虽然是满头白发,但他的面容年轻的不像话,气质独特,神采飞扬,犹如谪仙一般。
袖舞如青云,飞掠似惊鸿。
几个轻巧的起伏间,陈道先踏足秦观和王思语所在的座舱,目光迅速一扫,发现秦观的伤势短时间内不足以致命,他微微舒了口气。
看到这兀然出现的身影。
王思语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急忙抬手,用力的擦了擦眼中的泪水。
再定睛一看,陈道先依旧站在那里,周围没有半分变化,听不到任何的声息,时间静止了。
“你是神仙吗?”王思语问道。
另一边,陈道先眼中满是惊讶与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