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惊羽,难免又想起他之前对自己动手,林樱无声投过去一记眼刀。
惊羽看见了,表示没什么杀伤力,视若无物的走去窗畔。
雕花窗古朴雅致,两抹修长身影立在投进来的晨阳绿树淡影里,好一幅美男临风窗下的养眼图!
若在平时林樱肯定怎么看都看不够,此刻,却没什么心情。原主身为村野妇道人家,对家国大事知之甚少,完全不能提供任何有用记忆。
等事了结,得让老四跟自己说说靖国北国这些!
这么想着时,林樱看见燕御年回眸望来:
“去看看。”
“看什么?”
问了也是白问,林樱碎步追上,仗着一双无敌大长腿的男人已然穿廊而过,害得她不得不挺胸收腹跑起来。
天光已炽,此处应是一处别院,长廊曲绕,花木扶疏,葱茏的绿和浓郁的红相映成趣,妥妥的豪宅!
气喘吁吁追上,三人来到有人把手的后院。
看到他们,把手的人主动开门。
燕御年侧眸:“你进去……”
“我不去!”
这一幕太熟悉,和老三被拘柴房一模一样!
林樱直摇头,风华绝代的神颜都没法安慰她此时的郁闷和愤怒,“你们把我关里面怎么办?我要回不去,家里四娃怎么办?我是靖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这种日月可表的爱国热忱你们明白吗?”
燕御年:“……”
瞥见自家爷无语至极,同样无语的惊羽上前推开门:
“里面有具尸体,你去确认是不是你们口里的黑脸男!”
“……!!!”
又在帅哥面前出糗!
满满尴尬很快被血腥味冲淡,地上躺着的尸体身形魁梧,胸口一偌大血窟窿,黑脸像涂了炭似的,可不是那天和薛狗子在一起的黑脸男?昨天还在身前咄咄逼人,眼下却……
林樱头大如斗,完全想不通四娃和自己怎么牵扯进这样的事里!
忍住恶心,疾步走出。
冲破晨雾的朝阳照在脸上,身心俱疲的她点点头:
“是。”
“确定?”散去寒冰的深眸仿佛海水般卷起潮汐,燕御年仍保持负手而立的姿态。
“不会看错。”
自己没老眼昏花到一夜忘人的地步,何况黑脸男还上了自己仇敌名单呢!
唇畔滑过一抹意味深长,燕御年转身:“惊羽,送她走。”
才抬脚,谁知身后却传来女人清脆的呵叱,燕御年以为她又想起什么,止步回头,却见一身淡青衣裙的她大喇喇走过来,扬起下巴,十分认真的问,“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一句话?”
“……”
阳光直晃晃照在她白皙秀净的脸上,燕御年一时不明白她何意。
一旁,惊羽惊诧后,贼笑着挪开两步,啧,好戏呐!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近到林樱能嗅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松针冷香。
和那晚在山林不同,鬓若刀裁、五官似琢的男人一身暗紫锦袍,袖领口缀以云纹精绣,腰间玉带紧缠,脊背挺直如山岳,端的是龙章凤姿,整个人既充满坚韧的男性力量,偏又优雅从容……
颜狗林樱,又没骨气的看呆了!
直到燕御年清清嗓子,她这才如梦方醒,大方磊落说:
“惊羽不由分说将我打晕带来这里,你不由分说掐我脖子威胁,现在一句轻飘飘送我走?你们主仆未免太不懂得尊重别人吧?所以,你至少欠我一句道歉。鉴于眼下形势,道歉我不要,能不能……”
林樱顿了片刻,从理所当然到微带恳求:
“能不能帮我找找老三,就是从胡家逃走的小姑娘,她叫顾泠泠。”
后院一片死寂。
负责把手的守卫们不提,即便惊羽也瞪大眼,活像白日撞鬼。
今儿太阳打哪边出来的,居然有人敢跟爷要道歉?还顺杆爬指望爷给她找人?这女人的脸,比城墙还厚!她究竟知不知道爷什么身份?作为北国细作嫌疑人,能活着走出别院就该庆幸好吗?
看似波澜不惊的燕御年,也惊了一瞬。
想到一回两回碰见她似乎都在担心几个孩子,他平淡道:
“本侯没时间寻人,去县衙,宋问会帮你。”
“县丞原来叫宋问啊。”
林樱嘀咕,说完的燕御年潇洒转身,迈开长腿跨入长廊。
想着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呢,她冲挺拔迷人的背影大喊:
“喂!咱们交换个名字呀!”
回答她的,又是满院子死水般的寂静。
这回,惊羽没再一言不合就动手,只强行蒙上双眼,吩咐送她走。
待马车消失,惊羽走去书房,笑嘻嘻打趣正看信笺的主子:
“爷,林氏的嫌疑是不是洗清了?”
“你很关心她?”燕御年坐如劲松,眉眼不动。
“是她……”
惊羽俯身去书桌上,促狭眨眼,“很关心您嘛!您没瞧出来,每回看到您,她眼睛都不会转了,那模样活脱脱想……嘿嘿,仰慕您的贵女不少,但像她这样敢落落大方接近您的几乎没有。我瞧着,她长得吧,也还勉强过得去,您说呢?”
“这么闲?”
轻轻放下手里的素笺,燕御年抬眸剜他:“去宋问那跑一趟,告知他银线毒一事。”
“好嘞!”
惊羽咧嘴起身,“爷这是要帮林氏?”
“她如果真是林氏,本侯确实欠她一个道歉。”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之前那张过分认真的女子容颜,燕御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