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衡掏了掏耳朵,“行行行,牵线牵线。”
去相亲,省的婶儿每次惦记,确实,他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
落日挂在半山腰,映着溪水波光粼粼,像是橘色的墨洒了进去,煞是好看。
苏安安带他来到自己窥探好的地方,那里野花遍地,中间刚好还有一块大石头能坐坐呢。
她拉着他走过去,让他坐下歇歇,自己则去摘点花儿,晒干做个香囊也行。
沈君承就看她开心的去摘,还跑过来问,“你看这花儿好不好看?”
他笑着说:“好看。”
苏安安往前一递,“那送你,我再去摘点。”
沈君承接过,看她欢乐的跑来跑去,目光始终追随。
一身素的有些土气的衣服在百花之间,也显出一种不同的美感,她没绾发,墨发披在身后,风吹,飘飘扬扬。
当她拿着一束花,转身看他时,明艳的笑颜就映入了沈君承的脑海里,绘成一幅永不退色的画。
大概是第一次,见她笑的如此无拘无束吧。
他叹了口气,张开怀抱,“过来。”
苏安安就拿着花跑了过去,依偎进他怀里。
他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从后面拥着她,轻轻道:“抱歉,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
他看得出她喜欢这种生活,言谈之间也表达很多次很向往,但是,现在他还不能给,等以后诸事得成,他会带她再次回来。
苏安安听完倒是很平静,从肖衡说京城动态她就知道了,估计要走了。
且她也早有准备,他不可能一直在这呆着的,他有很多事儿处理,回头冲他一笑,道:“嗯,晚上我就收拾下东西。”
沈君承喜欢她的温柔体贴,亲了亲她的侧颜,道:“以后有时间,我会带你回来的。”
来看肖叔和肖婶,也可以游山玩水,好好陪她。
苏安安嗯了一声,道:“那你的伤要紧吗?禁得起翻山越岭吗?”
沈君承道:“没事,我有分寸,而且出去不用翻山越岭。”
这里迟迟没有人找来,是因为入口那里有肖叔的阵法。
除此之外,出去也是有密道的,密道那里也很多阵法。
但肖衡经常往来,定是熟悉,跟着他,也可以避免重重阵法,缩短路程。
“哦。”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呢,怎的这么久还没人找来,如此,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她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忽然问:“能说说你以前的事儿吗?”
沈君承道:“你想从哪里听起?”
苏安安拖着调子嗯了一声,道:“从你小时候。”
沈君承慢慢说给她听,将自己的过往,毫无保留。
他父亲战死蹊跷,母亲上吊,继而他的眼睛也瞎了。
他很绝望,在黑暗里苦苦挣扎,郁郁寡欢,后来因听到人的嘲笑,委屈的跑了出去,躲在一个假山洞里。
假山那边他以前经常玩,即使瞎了,摸到假山,还是能辨别洞在哪里,那算是他的小空间。
他躲着一个人伤心,不知多了多久,也没见有人找他,等他想出去时,猝不及防,听到了一段对话。
是刘氏在背后指责沈雍,“不要以为他做的事儿没人知道,大哥怎么死在战场上的?还不都是他拖延了时间,没有及时支援,大哥才被反杀的。”
”他的这些小心机大家都心知最清楚,他封侯不过是捡了大哥的功劳,还真的以为宣懿侯是他自己本事得来的了。”
似乎因为沈雍被封侯,要纳妾,刘氏不满,但不敢当面说,却又气不过,就在假山后同身旁的嬷嬷抱怨。
嬷嬷小声劝慰,“不管如何,侯爷都是您夫君,他被封侯,您该是高兴的。”
刘氏抿唇,高兴个屁,他升官发财,一路亨通,她的娘家沈雍就看不上眼,自然也看不上她。
如不是有两个孩子傍身,感觉这正妻之位都能被沈雍给废了去。
她高兴不起来,但也没办法,只得想办法把世子之位留给自己的儿子。
虽然沈雍说功劳大,但是很多人不服,尤其是当初沈毅的一些旧部。
为了平息流言,也为了彰显沈雍的仁爱,他当时做了一个决定,立沈毅的儿子,沈君承为世子。
声称等他老去,便是承儿继承侯位。
话虽如此,但是大家都懂,不过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这孩子已经瞎了,能活多久,谁知?
刘氏抱着汤婆子,仍然在喋喋不休,“也不知道那小子命怎么那么大,鳞毒都没毒死他,只是把他毒瞎了。”
她叹了口气,又道:“之前我让你们在那小子饮食里加的胭脂红,你们加了没?”
“加了的,夫人。”
刘氏哼了一声,一个毒毒不死,那就两个,总得让他死。
嬷嬷担忧道:“死太快了,会不会又惹得人质疑?”
刘氏白眼,“早死晚死都一样,就以为外面没人质疑了?只不过没人敢说罢了,沈雍刚升官发财,多的人巴结呢,再说流言都是一阵一阵的,过一段时间,谁还记得那个孩子。”
嬷嬷领命。
刘氏又坐了会儿才走。
沈君承幼年便习武,听力还是不错,察觉刘氏彻底走远了,才踉跄出来,攥紧了掌心。
从他瞎了的那一天,他就知道有蹊跷,可惜他知道又能如何,他那时什么都做不了。
幸而母亲之前放出府嫁人的婢女彩霞,当时丧夫,再听到曾经的主人惨死,小少爷又瞎了之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