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安早早起来,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裙,发饰也除去,只绾了一根白玉梅花簪,挎着提前准备的篮子,和翠烟上了马车,出发去东泉寺。
李良别看瘦小,但学习什么非常快,这不,马车就上次坐了一次,现在就会驾车了,所以,此行是他驾车。
途径裕丰街时,看到了一队官兵肃穆的压着一群人走过,周边百姓立马自动聚集,指指点点。
翠烟好奇,挑帘微看,“这些人是犯了什么事,这么大阵仗被官兵押走?”
苏安安也顺势瞧了一眼,刚好看到了李彪。
才迎负责水运的分会长,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前世,可是卿玉楼的常客,苏安安自是认识。
他被抓了,那就证明,父亲去通报了消息,禹都赢了。
果不其然,人群里已经有个大汉,看似压低声音的在八卦,“嗐,你们都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
众人摇头,一脸懵逼。
大汉双手一拍,叹道:“这人是才迎的分会长,李彪。”
“听闻昨夜,在临安港口,水督突然检查,查到才迎走私铁器到西关。”
西关那是什么啊,都是蛮子列强,给他们走私兵器,那其心可是昭然若揭,置国法何在?
皇上一早连下多道圣旨,将才迎查封,其昨夜涉事的全部人员,全都杀无赦。
众人诧异,“走私铁器啊,那罪名可就大了。”
“可不是吗,才迎是想钱想疯了啊,竟然走私铁器。”
“何止啊,我还听说,”一个略瘦的中年人,悄mī_mī道:“才迎是和闵中合作的,他们这次走私的铁器,是闵中暗地里购买的呢。”
查到铁器的时候,李彪一个劲儿的喊冤枉,称自己根本都没有采买过这些东西,水督就配合查啊,这一查,呵,好家伙,查出闵中前一段时间暗搓搓购买了铁器,后不得其行踪。
现在出现在船上,赫然不就表明,两个商会是一伙的吗?
闵中会长周清,脸色都黑了,这个蠢猪李彪,非把闵中拖下水。
众人更是诧异,“真的啊?那不得了,两家商会勾结,那皇上不得大发雷霆?”
可不大发雷霆,简直差点就要气晕了过去,当即也准备下诏书一并关押的,只是不知为何,后又改了主意,消息被压了下去。
反正,闵中最后没事,只是被敲打,最近行事都要低调。
众人唏嘘,到底是闵中背景够硬吧?
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忽的官兵一声大喝,众人立马哄散,只余流言后的各种叹息。
苏安安收回了视线,思绪飘远。
东泉寺不大,一间小小的寺庙,门前两颗银杏树,笔直挺立,叶子翠绿,看着生机勃勃。
苏安安进去拜了拜,又捐了香油钱,请人为母亲诵经祭奠。
可能她香油钱捐的多,小沙弥很热情,诵经超度一条龙,总之,保证你逝去的亲人肯定在天堂之上安安稳稳。
苏安安道了谢,虔诚的跪下来,双手合十。
娘,您在天上还好吗?
前世私自离去后,再没有机会回去给母亲上一次香,祭拜一次。
再次跪下,仿佛模糊了多年。
苏安安眼眶泛红,在心里默默与母亲说着话。
最后一句是,娘,安安回来了,求您在天之灵保佑安安………
保佑她就如母亲为她取名字的寓意,平平安安。
将近午时,她才从东泉寺出来,祭奠完毕也不耽搁,主仆三人离去。
途径毓秀镇,各种小摊的吆喝络绎不绝,因着今天是清明,卖纸钱纸人纸元宝的倒是尤为多。
苏安安撩开窗帘瞟了一眼,翠烟好奇道:“小姐,您想买什么吗?”
苏安安道:“随意看看。”
翠烟懂了,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怕是对市井也是好奇的,翠烟不再说什么,也兴起的看。
马车行着行着,苏安安忽的被一个画摊吸引住了视线,“李良,停下。”
李良立马勒紧缰绳,
苏安安稍稍将帘子缝隙挑大了一点,往对面看去。
那画摊旁坐着一个寒酸的书生,身上打着补丁,旁边搭着破烂的架子,挂着许多画。
有些人也喜欢烧些画给逝去的亲人,所以书生今儿特意画了很多适合祭奠的画,一早来摆摊。
苏安安瞅了瞅,心里暗暗猜测,是不是那个人?
毕竟,她前世没有见过真人。
她想看看印章,但是离得远有些看不清,她便让李良在这等,自己和翠烟去了画摊前。
正巧,也有一妇人去看画,拿着一副问:“多少钱?”
书生笑呵呵道:“二十文钱。”
妇人撇嘴,“嘁,这一副破画要二十文,抢劫呢吧,五文钱,最多五文,不卖拉到。”
书生听到那句破画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可以说不喜欢,可以嫌贵,请不要说它破,因为每一幅都是他的心血。
他当即抢过来,气的轰赶道:“不卖不卖。”
不懂欣赏,卖之也糟蹋,爱哪儿买哪儿买去。
妇人被轰赶,气的骂骂咧咧的走了,还扔了句,这什么画,灰不拉几的,一点都不好看,不是看你摆摊可怜,老娘还不来问呢。
书生气的手都在抖。
旁边的几个小贩都在看热闹,这文书生总是这样,本事不大,脾气却大,老是自命清高的觉得自己能画一幅画,识得两个字就高人一等似的。
小贩们的议论书生早已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