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承只是抬手,她就有眼色的把杯子抵到他手边。
沈君承顺势接住,因他看不到,指腹不慎碰到了苏安安的指尖。
苏安安霎时抬眸,只觉得他指腹如此寒凉……
像是冰冷的蛇猛然触碰下,吓得她立马缩回了指尖,隐在袖口不自在的攥了攥。
沈君承瞥了她一眼,优雅的抿了一口茶。
茶水已经凉了,他也不在意,随意道:“日后在沈庄你用不着这般拘谨,除了我那边你少去外,其他地方你可以随意逛。”
苏安安乖巧的应了句,“是,夫君。”
视线则探究的停留在他身上。
一个多月了,期间她从未碰到过他,只有一次她想出去,主动去了清静轩找他,结果换来了他“不耐烦”的一句,“以后要出去便出去,无需来跟我报备。”
苏安安一时惊讶不已,这沈君承不怕她来回走动是传消息什么的了?
还是她最近安分的表现,赢得了他的相信?
现在,他又说,可以随意走动,只要不去他的住处。
这突然的大度,让苏安安总有些不适应。
搞不懂,也懒得去想,反正于自己是好处,何乐而不为。
父家不左右她,刘氏也没音,她还能自由出入,这一段时间,苏安安可谓是过的惬意。
沈君承问完这句,手一抬,苏安安立马识趣儿的接过茶杯,放在一旁,也适时搭了句话,“夫君怎么在这梨树下午休?”
“今儿天气虽好,但是伴有微风,略寒,夫君还是注意下为好,莫要过了凉气。”
她嗓音很软,尤其是说起这种场面式的关心话时,显得几分柔情。
沈君承挑眉,有些受用,嗯了句,又问:“最近在东苑做什么?”
这宛如老朋友的语气,让苏安安一怔,:“没……做什么,就天天窝在苑里看书,绣花,种菜。”
种菜?
沈君承想起了她院里绿油油的菜,蹙眉问:“怎么,下人们还私自克扣了你的膳食?”
苏安安诧异,私自?
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以前她伙食的克扣,不是沈君承授意的?
她没追问,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解释道:“没有,只是妾身反正闲来无事,才想着种点新鲜蔬菜的。”
再说晚上翠烟偶尔做个宵夜,煮个面,煲个菜粥也能薅一把。
沈君承嗯了声,漫不经心的叮嘱,“东苑里的下人,有些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你现在名义上也是沈庄的少夫人,若是哪儿个丫鬟不敬,你直接处罚了就是。”
苏安安更诧异了,敬语都没用,就“哦”了一声。
东苑里的下人不敬,难道不是看他脸色?
现在他放言可以随意处置,难道是暂时承认她是少夫人了?
她暗搓搓打量他,一时没出声。
他也不语,就那么坐着,似乎走神了般。
气氛一时安静的很。
微风起,又是一阵梨花落,苏安安抬眸,就看到一片花瓣死巧不巧的要落在了他的发冠之上……
她下意识伸手,接走了那片花瓣。
恰巧,风又起,吹得她宽大的袖摆,拂在了他的侧颜上。
他条件反射的伸手拽住,回眸看她,突然靠近他,“做什么?”
苏安安攥着那片花瓣,解释道:“刚刚起风了,你发冠上落了花瓣,我只是想帮你拿掉。”
她说完,还把掌心摊给他看。
刚摊开,她又悻悻收回,哦,忘了他看不见。
沈君承看到了那片被她攥皱的花瓣,才缓缓松开她的袖子,“去看花吧。”
苏安安微微福身,“是,那妾身就告退了。”
“嗯。”
苏安安给翠烟摆了摆手,主仆俩人忙一起离去赏花。
沈君承看了看她们的背影,摩挲了下掌心。
绸缎丝滑,微凉,隐约带了一丝不属于梨花的香味……
他又躺了回去,望着满树梨花,目光空远。
半晌,潮声从苑外走来,沈君承这才起身,“去书房说。”
片刻后。
沈君承面色不虞,眉心紧蹙:“所以,让他给逃了是吗?”
潮声惭愧,“是的,本已经把龙浩逼到了绝路,可谁知,忽然来了一批高手,救走了他。”
沈君承道:“可看得出,是哪一家的人?”
潮声摇头,来者交手之人都没有任何身份标记,他们查了两个尸体,啥也没看出。
沈君承凝眉,到底是谁救走了龙浩?
他隐约不踏实,吩咐道:“加派人手,查,必须查到龙浩的消息位置,尽管斩之。”
潮声微微诧异,一介败寇,主子为何那么在意?
沈君承敛眉,因为龙浩或许看到了不该看的。
潮声倏地抬眸,明白了主子的话,忙转身去下达命令。
他退下后,沈君承拿起账本翻看了起来。
夕阳渐落,霞光洒在窗棂纸上,投映出偏偏残影。
月落适时的奉上一杯提神的茶。
他放下账本,端起茶杯,随意道:“她回去了吗?”
月落道:“回主子,少夫人于一刻钟前已经回东苑了。”
“嗯。”
抿了一口,他又问:“她的店铺捯饬的怎么样了。”
月落将少夫人店铺的筹备大致说了下,大概还有几天就要开张了。
沈君承听完,淡淡的嗯了一声,挥手让月落退下。
不过一个月,倒是筹备的快,且他因好奇,命瑶娘送了一副顾绣来,倒真是,别具一格,高雅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