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表姐,今儿猎的东西多,她便随我一道来了。”
管事的点点头,赞了一句:“你表姐真是好气度,身手也不错。”
管事的没问便知那猎物应该是司千凌身旁的这位表姐猎到的,毕竟以前司千凌可从未送来过这么多。
苏柒若微微一笑,朝那管事的抱了抱拳。
“过奖了,不过是些糊口的小本事罢了,不值一提。”
管事的目光在苏柒若虎口的位置落了一瞬,很快又收了回来。
最初司千凌来送猎物的时候她就发觉这位小公子与寻常人家的公子不同,想着做件好事结段善缘,便应下了收他每次送来的猎物。
再看司千凌这位表姐,脚步沉稳,呼吸清浅,哪怕刻意遮掩,举手投足间仍满是贵气。ps
定非寻常人家。
想到之前听到京城传过来的传闻,管事的暗暗警告自己,不该管的事情绝对不能多看一眼,小命要紧。
带着二人将猎物送去大厨房,又结了银子,管事的亲自将苏柒若和司千凌送了出去。
走到街角,司千凌才回身盯着苏柒若的手瞧了起来。
方才他也看见了那管事的盯着苏柒若手瞧的眼神,忽然撇了撇嘴。
“怎么了?”
苏柒若不解地问道。
司千凌看了看苏柒若的手,又看了看她的脸,憋笑道:“你的手和脸颜色不一样。”
苏柒若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将手往袖子里缩了缩,倒是她忽略了这细节。
“也怪我粗心大意,竟都没有提醒你。”
司千凌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正常,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这才疏忽了很多事情。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打紧,我们先去看家具吧!”
苏柒若实在是想要一张床,这地上睡得不舒服。
她一个人也就算了,如今司千晨还要跟着她睡,软绵绵的小娃娃哪儿受得了这种苦。
尤其是知道了司千晨的身份之后,苏柒若对她的态度都变了。
以前只以为她是哪家落魄的小姐,能读书识字将来考个功名护住自己和哥哥也就是了。
可她是西秦储君,若不是西秦内乱,如今坐在凤椅上的人就应该是她司千晨了。
既是储君,所知所学便要与旁人不同。
在学文习武上可以吃苦,但生活上能舒适些还是舒适些的好。
“我听村子里的人说,他们的床柜桌椅都是找村里或是邻村的木匠打的,这样能省不少钱。”
想到他们还要盖新房,司千凌觉得应该省着些。
“那也不妨碍我们先去看看不是?若是觉得合适,便直接买回去。”
说着,苏柒若从怀里掏出一个十两的大银锭子塞到司千凌怀里。
这还是影一硬给她留着傍身的,她说不要,影一却说她不能总吃软饭。
噎得苏柒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晕过去。
她什么时候吃软饭了?
她给了银子的,而且这卖出去的猎物也有她的功劳。
好说歹说影一才松口,最后只给她留了一锭银子傍身,万一哪天司千凌不在她身边,她也不至于连买个包子的银钱都掏不出来。
苏柒若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以前身边都跟着伺候的人,想买什么都有人去付账,如今只剩下她自己,身上压兜的荷包都给出去了,不装点儿银子的确不像话。
只是将银子塞到司千凌手里后苏柒若才反应过来,要是司千凌问她这银子哪儿来的,她要怎么说。
捡的?
那么大锭银子在地上别人都看不见,非要被她捡了?
抢的?
偷的?
她干不来这种事情。
正当苏柒若抓破脑袋想着怎么编个瞎话骗司千凌时,只见司千凌用那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苏柒若一眼,然后将银子收了起来。
司千凌忿忿,没想到这个九战王还挺精明的,知道留些私房钱。
亏得他还以为她把压箱底的银子都给了自己,白白感动了许久。
哼!
苏柒若若是知道司千凌此时的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然后再把影一暴打一顿。
她为什么就没有提前给编个理由呢!
影一也真是冤枉,这银子是给主子压兜的,哪知道她是狗窝里存不住干粮,竟又给了司千凌。
一看这以后也是个惧内的,注定身上一个铜板都留不下,都得上交。
二人各怀心思,去了镇子上最大的木匠铺子。
果不其然,里面的成品价格很高。
一张普通的床都得要近三两银子,再加上桌椅柜子一套算下来,没有二十两打不住。
司千凌暗暗咂舌,要是以往,莫说是三两银子的床了,便是万两黄金做的床他也睡得起。ъiqiku
可现在不行,他手上的银子还要拿来盖新房呢!
苏柒若拉着司千凌的衣袖小声商量道:“不如我们先买张床,再把那套四两半的书桌和四把椅子买回去,小晨读书习字不能总窝在饭桌上不是?”
这是苏柒若的心里话,她急需一张床,司千晨也确实需要一套桌椅用来习字。
苏柒若的要求并不过分,司千凌也没有理由拒绝。
便也压低了声音道:“买也行,不过你要想办法去与那掌柜的还还价钱,最好六两银子能拿下来。”
二人熟悉之后,司千凌和苏柒若都接地气了。
他本若山间孤冷雪,她又似人间富贵花。
一朝落魄,那孤冷雪化作柔水,富贵花碾落成泥,品品这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