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大会要持续五天,沈渊今日提前入场是为了等待明早大会的正式开幕。/p
炼金殿堂为沈渊安排好了住所,天色渐晚,厢房内,沈渊与一个脸上满是划痕的女子对坐,眼前这位容貌尽毁的女子正是荆州城锻造之台店铺店主路远之女——路巧儿。/p
沈渊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原本是看在对方于检测门口报出荆州城的地名,他随手为之帮‘老乡’一把,却未曾料到,这援手一伸竟是一位故人。/p
按道理讲来,沈渊与路远父女俩有一份香火情,当初韩信手中的流萤浴血枪乃是路远亲手锻造,在齐家看台上,路巧儿又多次出言帮助韩信,之后沈渊也一直与锻造之台保持联络,只不过再到后来,沈渊死劫将至无暇自顾,荆州城一战便再也没见过路远父女俩。/p
时隔经年,两人于琉銮城重逢,无论是沈渊亦或路巧儿,皆已物是人非。/p
出于对沈渊的感激,路巧儿对沈渊的询问无丝毫隐瞒,几经哀婉凄凉的陈述之后,沈渊理清了故事的来龙去脉:/p
在沈渊死劫降临的前一年,路远带路巧儿前往远亲家访友,途中救下了一个重伤难愈的青年术士学徒,路巧儿天生心地善良,当时在齐家见到韩信要被齐云打死,都会为韩信这个陌生人流泪,对当时蒙难遭劫的青年自然也是悉心照料。/p
一路上,路巧儿为其端茶送水、敷药熬汤、擦身更衣,腾出自己的车厢供其养伤,做一些丫鬟奴仆的活计,那青年倒也识趣,知道受路家父女救命大恩,一路上表现得彬彬有礼,感激涕零。/p
随着青年与路家父女俩接触得越来越深,加上路巧儿本身貌美姿丽,青年对路巧儿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路巧儿涉世未深,哪经得住这番攻势,未过多久便坠入爱河。/p
爱情使女子痴傻,路巧儿也不例外,在一次跟青年蜜语闲聊中不小心说漏了嘴,把路远能锻造破级炼金器具的事情泄露出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青年表面不动声色将这件事记在了心底。/p
往后的日子里,青年极力在路远面前展示自己的炼金天赋,以及吃苦耐劳的品质,路远只有路巧儿一个女儿,祖传的技艺不能葬送在他手上,路巧儿听青年怂恿,也在路远身边吹耳边风,久而久之,路远便收了青年为徒。/p
这徒弟一收就是三年,青年在炼金上的确天赋不凡,短短三年时间,路远已是教无可教,只差那一门独创的锻造技法,可以极小几率直接锻造出破阶器具。/p
路远并非敝帚自珍吝啬小气之人,出于技法代代相传的传承考虑,想着待路巧儿与青年完婚之后再倾囊相授,这一点对任何术士而言皆无可厚非。/p
偏偏那青年并不是真心爱路巧儿,更不想与其成亲,他只不过看路巧儿长得年轻秀美玩玩而已,要不是觊觎路远独创的炼金技法,他早就玩厌路巧儿,弃她而去了。/p
眼看着两人婚期临近,青年逃无可逃,一咬牙,心一狠,想到一条毒计——弑师!/p
一次三人前往宵定郡府购买矿源,顺途游山玩水,青年找了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邀路远一块喝酒,在酒中下了让二级术士都无力抵挡的离寐之毒,这种毒单单售价就要近百魔精,可让一位二级术士暂时麻痹,除了张嘴说话,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而路远这位一级炼金术士出于跟青年长期相处的信任,没有丝毫怀疑饮下了毒酒。/p
其后,青年对无力反抗的路远无所不用其极,威逼利诱、放血剥皮、刀割凌迟,想要撬开路远的口,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遂泄愤杀了路远。/p
恰好,被青年用mí_yào迷晕的路巧儿不知是因mí_yào药效不够,还是血脉中的冥冥感应,从梦中惊醒撞见这一幕,看到帐篷发生的一切,整个人蒙在原地。/p
血泪于无声处流淌又干涸,她发了疯似的逃跑,青年在后面追杀,其间日月星辰不知交替了多少次,路巧儿摔倒又爬起,穿过森林河流,越过泥泞荆寂,路巧儿心中憋着一股气,娇弱的她在逃亡中便得坚强。/p
“脸上的疤是我自己划的,为了扮作乞丐,瞒过樊枭。”路巧儿说这话时无悲无喜。/p
她在沈渊安排下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在沈渊对面,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p
“那你准备怎么报仇?”沈渊询问道。/p
“樊枭来参加炼金大会,我要跟他炼金死斗!”路巧儿吐出一口寒气。/p
沈渊皱眉,炼金死斗他知道,炼金术士本身战斗力弱,无心术法的他们甚至不屑跟其他术士上擂台,认为这样有辱他们炼金术士的身份,因此,一些苦大仇深的炼金术士之间采用别样的方式决斗。/p
炼金死斗应运而生——通过现场炼制炼金物品,与对方赌上性命。/p
“你也说过那个叫樊枭的人在炼金方面天赋不凡,跟学尽你父亲技艺的他炼金死斗,你这不是找死吗?”面对故人,沈渊觉得有必要用一些粗糙刺耳的话来浇醒眼前这位沉浸迷失在仇恨中的女子。/p
“爹爹其实早将他独创的技法交给我了,尽管锻造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我也要赌一把……”路巧儿完全不似与沈渊初识的天真烂漫,说起话来一点表情都没有。/p
“……作为回报姬夜殿下带我进来的大恩,我与樊枭死斗之前会将那套炼金技法写下来赠送给您。”/p
夜渐深,屋内的烛火一阵摇曳,发出细微的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