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的连笔行书,看得孟玉儿啧啧惊叹。/p

然更妙的还在后头,在一次蘸墨的停顿后,夏暖燕交叉双臂换了手,左手去写右边的纸,右手写左边。正好翻了个儿,然而纸上的字体不变,左边仍是楷书,右边还是行书。/p

孟玉儿抚掌一笑,道:“好丫头,难为你怎么能练出这么一手绝活儿来!”/p

老太太喜欢让后辈抄写佛经,只要能提笔的年轻媳妇,差不多全要求抄过佛经,可她对佛经的要求极高,除了字体要沉稳大方,抄经的人还要有向佛之心,这点也能从字里看出来。/p

听孟玉儿一直夸个不停,老太太也走过去一瞧,撇去双手同书的绝技不谈,纸上的字从容舒展,真不像一个年轻小媳妇的字。/p

“好字,好孩子。”老太太点点头。/p

孟玉儿拍拍夏暖燕,亲切地告诉她:“老太太常说,时下年轻姑娘家都太浮躁了,行事、说话和做人都欠缺火候。可昨天一见了你,老太太就频频夸你好,现在又看你字好,没准儿,莫启师太的衣钵就传于你了!”/p

“莫启师太的衣钵?”夏暖燕一愣,直口回道,“我没打算出家。”她过得好好的,当然不愿做尼姑了。/p

孟玉儿微微一笑,柔声为她解释:“你听我说,莫启师太是一代神尼,连圣上都推崇有加,她上月坐关时,圆寂于密室之内。因为她事先有一封留书,预知了她的归期,还请我们在找到她的传人之前,不要对外公布她的死讯。”/p

“姑姑您一心向佛,檀口丹心,我认为您才是最合适的人选。”/p

“我不行,慧根太浅,”孟玉儿摆摆手道,“而且师太的传人不一定要出家,只求一个有缘人,现在我看好就是你了。如果你不反对,我今夜扶乩问仙,看师太跟你有没有师徒缘。”/p

“谢姑姑抬爱。”/p

看着沉默的老太太和神秘的姑太太,夏暖燕心中疑惑不尽,但还是应下来。一名老尼姑的衣钵,会是什么呢?/p

一阵风吹叶摇,午后又下起雨来。大颗的雨滴将泥土中的清香一点都翻出来,让人欣欣然如白鹤晾翅,把心上的灰也冲走了。夏暖燕在窗下读了一卷书,仍不见孟瑄回来,就打着红油纸伞去天井看树藤。/p

那些夜间异香扑鼻的藤蔓,白日里却一点香气都没有,另有一种凉丝丝的冷气暗吐芬芳。夏暖燕问过孟玉儿,这藤蔓是老一代尼姑们种下的番邦植物,整个中土可能就只这里有。难道,柏炀柏的那些药材,也是从这儿采摘的?/p

行在这片绿色天地中,她如饮甘酪,对每一种藤蔓都看不够。闷着头走,看得太专心,不提防差点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里。她惊诧抬头,然后跟一生面孔的男子打了个照面。/p

说“生面孔”也不完全恰当,这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银绣蓝衣,青玉束冠,她曾在兔儿镇上慌乱地见过一次,是燕王朱棣。上次他为燕王妃上吊自尽而抛洒男儿泪,夏暖燕也只看过他的侧脸,这人应是燕王没错。/p

她后撤两步,盈盈拜向来人:“王爷万福,一时失意冲撞,还望勿怪。”/p

“你……认得我?”燕王英俊的面容露出困惑之色。清宁郡主果然如传言中一样美丽,这种女子他若曾见过,一定不会忘记。/p

夏暖燕垂着头,恭谨答道:“王爷身着四爪的龙绣袍服,本朝只有一等藩王可服,因此我认得王爷是王爷,还猜着您可能是燕王殿下,不知我猜得对不对。”/p

燕王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的袍服“出卖”了自己。不过他却否认道:“我虽然是燕王,你却没有完全说对。”/p

“那……不知我哪里错了?”夏暖燕笑问。/p

“郡主唤我‘燕王殿下’错了,你都叫王妃为母妃了,难道不该唤我一声父王?”/p

“……父王。”夏暖燕别别扭扭地叫出口,“这阴雨天里,您怎么有闲暇走到这里来?若吹着了一点子凉风凉气儿,母妃心里该不受用了。”/p

不曾想,燕王被这话取悦了,冷硬的面部线条有所缓和,问:“你母妃还提起过我?”/p

据上次兔儿镇的所见所闻,可以看出,燕王对燕王妃很在乎。于是夏暖燕投其所好,拣好听的话讲了一筐,可最后还是没打听出,燕王跑到孟家家庙里来做什么。/p

“精舍中有香茶,不知父王肯否拨冗赏光,进去略歇一歇。”/p

燕王犹豫一下,摇首道:“本王在这里站站就走,不扰你的茶了,你见了庙中的其他人,不必将本王来进香的事道出。”/p

“是,女儿从命。”/p

原来,他是偷着进来的……夏暖燕腹诽着,眼角不意间扫到燕王撑着的青油纸伞破了个小洞,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阔肩上,湿了一片衣袍。她递上手中的红油纸伞,微笑道:“父王你的伞漏水了,用女儿这把罢,女儿不耐雨寒,这就回房去了。”/p

燕王入目即见一双柔腻白嫩的纤手,多看了一刻才说:“也好。”他接下了夏暖燕递来的伞,同样的姿势,把手中的青油纸伞递出去,遮在夏暖燕的头顶上。/p

夏暖燕又道谢:“多谢父王赏赐。”/p

“不必。”/p

“女儿告退。”/p

“去吧。”/p

于是,交换过伞的一对“父女”友好分手,一个继续在绿色藤蔓中徜徉,一个转弯向北房而去。下一刻,变故突生。/p

一道碗口粗细的白光从天而降,直直地


状态提示:第668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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