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炎站在那里,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挣扎般的疼。/p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陆婳,低声道:“陆小姐,对不起。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并非有意,你……”/p
“不用跟我道歉。”陆婳打断他的话,淡淡的道:“我确实是不懂画,你这幅大作摆在我的面前,尚不如一只珠钗一对耳环对我来的有吸引力。这种高雅的东西,我历来是欣赏不来的。”/p
陆婳卷起那副画卷,抬手扔了过去。/p
那幅画砰的一声砸在左炎的脚下,然后又缓缓的打开,画中女子手持长剑眉眼飞扬,那般生动的摊开在他的脚下。/p
左炎浑身僵硬,垂眸看着那幅画半晌,最后缓缓的蹲下身子。/p
他用一只左手艰难的将画卷收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放在一边。/p
左炎站起身来,抬眸看着陆婳,低声道:“这画是你给你的,你若不要,那它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我放在这,毁了也好扔了也好,都随你吧。”/p
陆婳没吭声,甚至于都没抬头看他一眼。/p
左炎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道:“过去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奢求你能全部忘记,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弥补。”/p
说完这句话之后,左炎不再耽搁,转身离开了。/p
他走之后,左睿看着陆婳,道:“这幅画怎么处理?”/p
陆婳淡淡道:“扔去厨房引火吧。”/p
左睿唇角一抽,随之笑道:“这样好的画纸,引火倒是有些浪费了。”/p
陆婳抬眸看他,道:“那你留着?”/p
左睿嘿嘿一笑,道:“画纸虽好,但是这画却不怎么样,平白的让这画纸不值钱了,还是拿来引火的好。”/p
说罢,捡起那幅画就要离开。/p
一直没吭声的封寒此时开口,淡淡的对左睿道:“他走过的地方,好好打扫打扫。”/p
左睿仰头看天,心中叫苦。/p
“好的。”/p
左睿应了,心中却将左炎骂了千百遍。/p
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左炎踏入观星楼半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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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婳这次受伤,元气大伤,除了失血过多,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皮外伤更是触目惊心。/p
她被封寒关在观星楼静养,几个月下来,几乎被封寒养成了一个智障。/p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更多的时候,她几乎不用自己挽发。/p
厉害的师傅,厉害到能给她梳一个比她自己梳的还要漂亮的发髻。/p
因此小半年下来,陆婳的伤好了,更是被封寒养的娇滴滴,肉都多了二两,一身肌肤胜雪,像个瓷娃娃。/p
身上那些落下的疤痕,封寒也亲自调了『药』膏,每日抹着,已经淡了不少。/p
身上的有衣服遮住,额头上那道伤痕有些显眼,最后封寒将她的头发剪下一缕,给她弄了个小姑娘的齐刘海,便将那道疤痕遮挡的严严实实了。/p
陆婳在观星楼待了大半年,等身体大好,终于得了师傅允准,重新回到军营。/p
当陆婳回到军营之时,整个军营都沸腾了。/p
陆有福都不淡定了,带着周副将在/p
营口迎接。/p
周副将看到她的第一眼,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道:“陆小姐,你这是返老还童了吗?”/p
陆婳有些尴尬,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齐刘海。/p
为了遮住这道疤痕弄了这个发型,就特别的显小。/p
原本巴掌大的小脸,如今看着更小了。刘海下一双大眼灵动无双,唇红齿白的,看着像个瓷娃娃。/p
“你快闭嘴吧!”陆有福抬脚踹了周副将一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p
陆有福看向陆婳,道:“身体可大好了?其实不用这么着急来军营的。”/p
陆婳笑笑,道:“身体已经大好了,大哥不用担心。我再不来转转,浑身都要僵硬了。”/p
陆有福还是有些担心,道:“你的伤……”/p
“没事的。”陆婳道:“难道大哥不相信我师傅吗?我若是没有大好,师傅可不会放我离开。”/p
“这倒是。”陆有福笑了笑,陪着陆婳往里走。/p
所有人里面最紧张陆婳的,大概就是封寒了。/p
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几乎将他妹妹宠到了天上去。/p
这半年他去看过陆婳几次,每次看到的画面都让他觉得自己的妹妹是个智障。/p
而在封寒面前的陆婳,也像是突然间丧失了所有智商,变得不在像是自己那个冷静睿智的妹妹。/p
如今脱离封寒,再看陆婳,倒还是曾经那个冷静睿智的陆婳。/p
两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话,走到一半的时候,陆有福突然道:“有件事,你需要知道。”/p
陆婳看他神『色』严肃,忙正『色』道:“怎么了?”/p
陆有福道:“几个月前,左炎自请入军营,说是为了赎罪,圣皇答应了。”/p
陆婳的脸『色』瞬间阴沉,道:“他来了骁骑营?”/p
陆有福点点头,道:“城内皆为禁军。除了骁骑营之外,其他皆为圣皇亲信,圣皇不可能让左炎染指。所以,他只能被丢来骁骑营,毕竟有我们陆家在,左炎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他也翻不起风浪来。”/p
陆婳没说话,心中却已经转了好几个念头。/p
圣皇能想到的问题,左炎一定能想到,但是他仍旧要来,这是为了什么?/p
左炎做事,从来都有理由,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