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十天实在是个漫长的过程,可是对沈悦兮来说,却是个奔向自由的过程,所以再远,她都愿意。/p
之后遇到城邑,忽拙带着沈悦兮绕过很远,两个精卫入城,购置一些路上需要的东西,然后凭借暗号在某处会和。/p
路上,但凡遇到野兔,山鸡,野山羊之类的动物,忽拙与精卫便猎了,去皮去内脏,烤来吃。他们随身带着盐巴,烤制的时候撒些盐巴,游牧民族特有的烧烤手艺让这些野味变得很美味,连沈悦兮这样不大喜欢吃肉的人,也都能吃一些了。/p
这样连过了几个城邑,都很顺利,只是春夜野外实在是有些冷和『潮』,沈悦兮受了风寒,觉得不适,起初还忍着,可是后来发了烧,忽拙看她脸『色』不对,伸手在额头探了探,知道她是病了。/p
忽拙命令大家加快速度,赶到下个城邑里找个郎中。/p
沈悦兮摇了摇头,她害怕入城被人看见,与官兵起了冲突,万一被抓回去,她便再也没有机会逃出来了。/p
“我有法子,你别怕。”忽拙安慰沈悦兮。/p
午后,到了煊城,忽拙对自己的两个精卫低声说了些什么,那两个精卫便先入了城。/p
忽拙不急着入城,在城外等着,沈悦兮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病得越来越厉害,靠在忽拙怀里,浑身又烫又无力,已经管不了许多了。/p
那两个精卫入了城,按照忽拙的吩咐,去了县衙,直接抓了县官,押着他去了城门。/p
“放我们将军入城。”精卫冷声吩咐。/p
县官背后被抵着刀,不敢违抗,到城门处亲自迎接忽拙和沈悦兮入城。/p
守城的士兵自然也不多盘问。/p
入了城,忽拙便带着沈悦兮去了县衙的后院,命令县官找城里最好的郎中来给沈悦兮瞧病。/p
县官一一照做。/p
那一晚,沈悦兮与忽拙等人住在县衙里,郎中瞧了病,开了方子,县官家的下人帮着煎好了『药』,又做了好吃的。/p
那两个精卫寸步不离地跟着县官,防止他逃跑,或是通知兵卫来闹事。/p
“你最好老实点,不然不但你,你的家人都会受到牵连。”精卫对县官说。/p
忽拙的这些精卫,个顶个的面相冰冷,凶狠,县官哪里还敢造次,只想着赶紧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p
沈悦兮吃了『药』,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烧退了,但身子并未好起来,忽拙便在县衙里多待了两日,让沈悦兮好生歇养。/p
这两日里,沈悦兮喝了『药』便沉沉睡去,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四处寻找忽拙的身影,忽拙在,她便安心。/p
忽拙知道她的心思,便一直守着她,以便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能看到他。/p
他们之间即使不说话,也仍然是温情的,那种彼此信任依赖的感觉,无声胜有声。/p
但是沈悦兮一直都未曾说过话。/p
等到沈悦兮的精神好了些,忽拙问她:“我们继续赶路,可以吗?”/p
沈悦兮点了点头。/p
忽拙这次购置了些厚的衣物和一个毯子,留着夜里给沈悦兮用。又多拿了几副『药』,带了一个『药』罐,路上也可以熬『药』给沈悦兮喝。/p
县官亲自将他们送出城去,精卫警告他,“别以为我们走了你就可以多事,我们随时可以回来找你。”/p
“不敢不敢。”那县官连连摆手。/p
他当然不敢,他一个小县官,惹不起忽拙这样的人,更不敢让上头知道他放走了通缉犯,他巴不得忽拙等人都不要再提起此事,就当做一个秘密,他只想安稳地当他的小官,不惹事端。/p
所以,送走了忽拙等人,就好像送走了瘟神,县官可算是舒了口气。/p
这样一路继续前行,天气越来越暖,路上的景『色』也越来越好,沈悦兮的病渐渐好了,脸『色』如春日桃花般一层层染上娇艳的粉。/p
那日晌午,吃了随身带的吃食,忽拙带着沈悦兮在田野了走了走,边走边采了一束盛开的野花,而后递到沈悦兮的手上。/p
沈悦兮接过那束花,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而后抬头,给了忽拙一个甜甜的笑容。/p
忽拙也对沈悦兮温柔地笑着,山野间,清风轻送,将沈悦兮的长发微微吹动,一切美的如同一幅画。/p
**/p
他们在路上走了五十多日,才到边疆。/p
彼时,已经是初夏了。/p
忽拙将沈悦兮带到军营里,岂料一入军营,便来了一队护卫军将他们团团围住。/p
精卫们也纷纷抽刀,对那些护卫军对峙。/p
护卫军穿的是北胡王宫里的制服,忽拙猜测,定是北胡王来到了军营。/p
果然,正当精卫与那队护卫军彼此僵持之时,北胡王自军营大帐里走了出来。/p
北胡王看到忽拙,面『色』冷然,“你回来了。”/p
“微臣见过大王。”忽拙对北胡王施了一礼。/p
北胡王冷哼了一声,“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大王?你都敢擅自做主,脱离主帅的位置,我以为你把自己当成大王了呢。”/p
“微臣不敢。”忽拙回道。/p
北胡王身后,木戈多也跟了过来,见到忽拙,面有难『色』,“将军,您回来了。”/p
“将军?”北胡王回头看了看木戈多,“如今你是将军。”/p
木戈多脸上的神『色』愈加为难了。/p
“忽拙,”北胡王又道,“交出你的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