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已经从大理站开出去有半个小时,我又将车开到了能够看见轨道的地方,然后隔着护栏,看着那一列列不知道要开往哪一座城市的列车,和在列车里面表情各异的人们。/p
点上一支烟,思乡的情绪也跟着烟雾弥漫了开来,我开始想念那条卧在我家屋子后面的小溪,想念门前盛开的桃花,想念从烟囱里升起的炊烟,想念每一个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日出日落……/p
可是我知道,从我走出小山城,去外地求学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不会回去了。/p
因为我和很多人一样,身上背负着“人往高处走”的宿命。/p
一支烟吸完,我终于开车离开了火车站,然后再一次从下关回到了龙龛码头,继续为了大家的客栈事业而奋斗着。/p
……/p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叶芷终于从上海回来了,我为了表示感谢,将她约到了古城的一家咖啡店,吃了一顿西餐。吃饭的时候,我将车钥匙还给了她。/p
她接过钥匙的同时,向我问道:“怎么没留叔叔在这边多待几天?”/p
“事情办完了,他就待不住了,也不放心我妈一个人在家。”/p
“感觉你爸妈的感情很好。”/p
我笑了笑,回道:“印象中,他们很少吵架……主要我妈脾气好,我爸有时候啰嗦几句,她也不搭理。”/p
“这下你可以松口气了。”/p
我满是感慨的答道:“是啊,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我作为一个奔着30岁去的男人,回头看看,挺一事无成的。”/p
叶芷切开牛排,没有说话。/p
我在沉寂了一阵之后,又对她说道:“今天下午,桃子也会从上海飞过来,晚上我们准备在客栈里面弄个篝火晚会欢迎她,你也过来玩玩吧。”/p
“我就不去了,待会儿吃完饭就得去丽江……那边也有一个项目需要考察。”/p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她,片刻之后才问道:“大理这边的项目落实下来了?”/p
“没有,估计还得一两个月,但不影响去考察丽江那边的市场……近两年,我们集团会把发展的重心放在云贵地区,我很看好这两个省的旅游市场。”/p
叶芷很少有的对我说了这么多有关她工作上的事情,于是我也心情不错的附和道:“是啊,这边的旅游环境确实是得天独厚,以后等高铁普及了,发展会更大的。”/p
叶芷点了点头,答道:“没错,现在大理的房价已经被外来资本给炒起来了,特别是北京和上海这些发达城市的人,更喜欢这里四季如春的气候,如果不去国外的话,就国内来说,云南这边的很多城市都非常适合养老。”/p
我叹息,然后又笑道:“有钱人的目光真是长远啊,我们这些人还在为了一套房子肝脑涂地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手给伸到大理了!……我觉得,再过个十几年,大理这样的地方也会遍地是资本,然后穷的更穷,富的更富!“/p
叶芷听出了我话里的危机感,但她却没有表态,她习惯『性』的选择了冷漠。/p
这让我有了一种感觉:想得到这一类女人的芳心,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和她维持朋友关系,才是最明智的。试想,如果我们真是情侣,她却总是一副冷漠的态度,我又怎能不介意?而做朋友就没有这么多尴尬和计较了。/p
……/p
吃完饭,叶芷便直接开车去了丽江,而我则回了客栈,继续为恢复营业做着准备工作,傍晚的时候,我和马指导又去下关,从某个烟酒供应商那里,弄来了一批酒水。/p
老板跟马指导有点交情,再加上看好我们客栈的前景,便只象征『性』的收了五千块钱的押金,却给了我们四万块钱的酒水。/p
就在我们去下关的时候,铁男也借了一辆车去了机场,将桃子再一次接回到了我们的客栈。他们的确是恋爱了,因为他们是手牵手走进客栈的。/p
桃子自从进了客栈,一刻也没有闲着,她把行李交给铁男放置之后,便进了小酒吧,然后跟马指导一起将那批刚弄回来的酒水,进行分门别类,而这一忙,就已经是黄昏,白『露』也从下关的酒店,将正在接受培训的杨思思给接了回来。/p
……/p
夜晚来临后,我们围着篝火坐了下来,铁男是最忙碌的一个,他早早就从菜场买了几只羊腿,这会儿正坐在最靠近火堆的地方给我们烤着羊腿。/p
我们中间最擅长聊天的白『露』,举起酒杯对桃子说道:“没有想到,铁男真的把你从上海给带回来了,我们都知道你在来之前有多挣扎和犹豫,所以为了不让你失望,我们都会拼着把这个客栈做好的……来,姐们儿,我先代表不善言辞的大家,敬你一杯。”/p
杨思思也抢着举起杯子,然后学着白『露』的语气说道:“不善言辞的是那几个『性』别为男的闷蛋,我作为客栈里,美貌与智慧的代表,也敬你这个姐们儿一杯。”/p
我心里郁闷,觉得自己和铁男都算不上特别闷的人,不知道怎么就被她们给扣上了“闷蛋”的帽子,于是也想端起杯子和桃子走一个,却不想被杨思思一把给按了下去,说道:“你那么积极干嘛?以后这个客栈要奉行“女权主义”,等我们几个女同志先喝完了,才有你们的份儿。”/p
“切……你就一前台,加再多的戏,也上不了天。”/p
杨思思不理会我,又把杯子伸到桃子面前,然后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