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公主有捎信回来。”她用着最有用的借口。
年彻的性子很冷,可他对一双儿女最是紧张,尤其是圣泰公主年凝,几乎是宠到天上去了,往往打着她的旗号就能成功得到年彻的接见。
那两个太监你看了下我,我看了下你,最后还是摇头,“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陛下吩咐过谁都不许打扰。”
王荞心皱紧眉头,这都一天一夜了,年彻到底在做什么?这座寝宫,她是从来没有进去过,不过却是知道里面住了什么人,大晋国第三位皇后,那位东陵国真圣公主,人称百里皇后,不过那人存在与不存在都一样,她从来不觉得这人会是个威胁。
死人永远都斗不赢活人,哪怕是个半死人。
可是这次年彻却是下了这样奇怪的命令,莫非有了什么变数?
王荞心记得在看到登基大典上的年轻帝王时,那颗跳动的心,所以她拒绝了婚姻,拒绝掉父亲的安排,执意进宫当个女官,这女官一当就是五年,不可能在她要接近成功的时候冒出只拦路虎来。
她没有硬闯,而是转身回去自己住的寝殿,吩咐人磨墨,她要给圣泰公主年凝去信,有这位公主出面,任何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的敢勾引年轻的帝王?
寝殿里的气氛渐渐和缓,不再充斥着无力的哀伤。
年彻轻抚她的秀发,轻轻地吻上带着香气的唇,这是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回应的吻,芬芳而浓郁。
过后,他轻轻的摩挲她的唇,“锦绣,只要你能回来,别说十年,二十年都值。”
原本他以为不再有希望,可到最后上天还是怜悯了他。
乔蓁眼里的泪水又想要流下。
他安抚地拍着她的背,扬声吩咐人去备稀粥,她昨天醒来还没有来得及进食,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吃点东西才行。
“对了,大宝和小宝呢?”乔蓁左右张望,也没看到有人再进来,他们俩应该已经十四五岁了,想要见他们的心愈发的强烈。
“他们都不在宫里,我赶紧下旨让他们回来。”
乔蓁猛然抬头看他,从他的话里听出这十年来的变化,有几分迟疑地道,“你,你当了皇帝?”
“你是我的皇后。”年彻随后又加了一个定语,“惟一的。”
他时刻记得那年她拒绝他用的说辞: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美或丑、或康健或疾病,你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终身忠诚于她。
乔蓁想着这么些年来他过的日子,心不由得抽紧,“那样、很苦……”
“你回来就不苦了。”年彻从来就不是喜欢向后看的人,更何况他等了这么多年的人回来了,再多的悲苦都被填平填满。
“跟我说说,这些年你过的日子……”乔蓁靠在他的怀里,幽幽地道,“彻之,我想知道。”
在现代时老听到他的呼唤,这些都不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的,而是他的思念。
“也没什么好说的……”年彻淡淡地道,“一切都过去了。”
那一年,他带着昏睡不醒的乔蓁回来,一双儿女哭闹不已,他们要娘,可他给不了他们娘,只好封闭起自己,只想这样守着她,不去理会外界的事情。
最后将他拉回外界的是他的父亲,他打他的那一拳让他清醒了很多,国家未平,祖父与父母逐渐年迈,他还有很多的事与责任要尽。
永靖四年,祖父病逝,国丧刚完毕,父亲传位于他,带着母亲与弟弟以及他的一双儿女去云游天下,他知道父亲是想要他更多的责任来驱散内心的凄苦,而他们带走孩子们,是希望孩子们不用沉浸在悲伤里面。
母亲在临出京的时候看着他说,“彻儿,为娘这一生最遗憾的是没有爱护你长大,让你过得更幸福。”
盛宁郡主从来没想过儿子的命会是这样,她心疼昏睡不醒的乔蓁,也心疼儿子,幸福于他似乎过于短暂。
母亲这几句迟来的话,抚平了他这么多年来内心深处的伤痕,他坚定地与母亲说,“她会醒来的,一定的。”
登基这九年来,除了照顾妻子,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治国上,这样一来,他可以少点悲伤,少点思念,只是抱着她没有生气的身体的每一个夜晚,他又止不住那思念泛滥成灾。
乔蓁听得又再度泪流满面,止不住地心疼他。
“哭什么?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年彻掏出帕子按掉她的泪水。
她也努力止住泪水,是啊,人生三十也并没有晚,他们还有后半辈子。
乔蓁醒来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出去,不过宫里隐隐有了流言,那个能留住陛下步伐的人,很可能就是清醒的百里皇后。
王荞心的内心很是焦急,不过那座寝宫她进不去,也不可能见到正主儿。
年彻去处理公务,乔蓁让宫娥在园子里安一个贵妃榻,她想要晒晒阳光,看看那盛开的花朵,心中勾勒着儿女长大的容颜。丈夫说他们已尽快回来,可她还是止不住地思念。
在这期间,她也知道章京因战功封了侯爵,如今的乔茵不再是不起眼的小官夫人,而是卫京城人人想要巴结的武安侯夫人,再加上自己的原因,乔茵自然是今非昔比。
至于她的弟弟乔维,自然是当了三品大官大理寺卿,其妻宝妹给生了一儿一女,是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