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笑道:“王爷真是谬赞了,不过是我的一点小心思罢了。”
瑞亲王笑道:“这哪是小心思,这分明就利国利民的大事,你先解瘟疫之症,后解运粮之困,你哪是什么妖星,分明就是上天派到我天纵国的福星,我这就上奏皇上。”
玄洛笑道:“酒儿,这下可解你之困了。”
莫尘希心内自是开心,但也不知说些什么,看了看如意又转过头,那眸子却望向了窗外,神思就飘远了。
瑞亲王正要下床写折子,忽又有士兵来报就慕容剑瘟疫之症太过严重,已于一刻前没了,瑞亲王只觉得身轻体健,连病都好了几分,慕容剑一死,他手下的重兵皇上正好可以借机收回归于已用,平南王和晋西王若趁机作乱,他可利用寂良言手上的兵对抗,再加上尘希手上的兵力,就算是持久之战,这战也打得起。
他这边算是安排妥当,而且经如意帮他调理身体不过两日便恢复如常,沈致远已可下床走动,如意有众人护着,虽然圣旨还未下,但她可保无虞了,只是她心里始终高兴不起来,沁夏整日耷拉着脸,唉声叹气,就连阿月也还哭了一场,如芝到现在都还未归来,她必须等如芝来了再一起回沈府,不然落下如芝她也不放心。
莫尘希整日忙于军务,如意也不想麻烦他,只让玄洛和都穆伦暗中打探寂凭阑落脚之处,只要能见一眼如芝,不管如芝作如何决定,她必会尊重她的决定,像这样见不着人,她着实忧心。
她不知道如芝一去以后又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
寂凭阑将如芝劫到天云寨已是天晚时分,屋外浓云密布,狂风吹落寨内的夏花落叶,如芝连寨子长什么都没看清就被寂凭阑被关在一间小屋内,屋子虽不大,但应有尽有。
竹制的桌椅长几和一张不算太大的床,床周围有淡白色帷帐随风飘动,窗下案上放着笔砚,以及各种名人法帖,还有一竹制书架上累着满满的书,窗子上糊的是银红霞影纱,朦朦胧胧,远看就似一团烟雾似的。
东墙壁上挂着一幅徐熙的《雪竹图》,案几上放着墨烟冻石鼎并着一个美人弧的青玉花瓶,里面插着满满的如丝如红云般的花朵,如芝倒不认得那是什么花,偏是鲜红的烂漫好看。
如芝往窗边走去,只见翠竹在风雨中飘摇,远望去,对面还有数楹修舍,有几株草石竺正盛开着,被雨淋得枝叶儿都耷拉了下来,如芝并未见院中有一人走动,复又回身坐了下来,门边还送着一个脸盆架子,架上搭着一方青绿色手巾,木盆水都一应俱全。
窗外传来一阵阵带着水气的幽香,这哪里像个响马匪贼所住的地方,看上去倒极是个清幽的所在。
“吱呀!”一声竹门响动,如芝身子往后一退,警惕的盯着门口,手里握着把尖锐的簪子,目露惊色。
只见一个年约四十的嬷嬷提着个食盒子走了进来,如芝稍微放松了一下,那嬷嬷笑了笑道:“姑娘,快些用晚饭吧!”说完,就将食盒子打开,从里面端了一碗碧粳米饭,三碟子菜外加一碗汤布在桌上,然后又从食盒里最底下端出两盘细巧糕点,笑了笑道,“姑娘且先用着,大当家的说了,明儿再给你预备着些好的。”
如芝狐疑的盯着那嬷嬷,那嬷嬷笑嘻嘻道:“大当家派我来伺侯你,你有事尽可以吩咐我。还有你叫我白嬷嬷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地方?”如芝心里总带着几分警觉,又道,“白嬷嬷,我有事尽可以哈咐你么?”
老嬷嬷点了点头,如意急着道:“那请嬷嬷赶紧放我回去,这会子我妹妹怕是急得不得了了。”
嬷嬷笑道:“姑娘说什么玩笑话,这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没有大当家的吩咐,谁也不敢放你走,何况这大晚上的雨又大风又大,放你回去岂不是害了你性命。”
如芝微怔了怔,脸上露了失望的神情,心内又急又怕,哪里还能吃得下饭,只挥了挥手道:“既如此,白嬷嬷就将这些饭食端走吧!我不想吃。”
“我劝姑娘你还是多吃点,大当家并没有为难姑娘的意思,只要二当家的毒解了,他必会放你回去,你若饿着肚子,怕是到时就是想回去也没力气走了。”
“嬷嬷说的可真的?”
“真不真老婆子我也不知道,反正咱们大当家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要放你走必会放你走,但要是二当家的毒解不了,怕是……”白嬷嬷说着便掩了口。
“怕是什么?”如芝急问一声道。
“怕是姑娘再别想离开这个屋子。”
如芝有些颓然,不过三妹妹给的解药必定有用,兴许今晚那响马的毒就可以解了,到时她就可以回去了,想着,便也不说话,只坐下来用了饭食,白嬷嬷只笑了笑,将食盒收拾好了就自行离去了。
半夜,风吹雨大的,如芝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床上,也不敢入睡,又觉得万一有人来侵犯,她却无路可逃,呆望了望窗上霞影纱,她悄悄的将崩住霞影纱的细钉全拔了。
到了下半夜实在支持不住糊里糊涂了就睡了,忽然又是一声门响,她一惊从床上翻身坐起,揉揉眼却好似看见一个人影走了过来,那人影却不是白嬷嬷,倒像个男人,她赶紧将簪子紧紧握在手心,惊叫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