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夜深了,赶紧回屋息着吧!”莲青劝道。
“是啊!明日要纳吉行奠雁礼,清平侯爷和御国夫人都要到府上来,玄洛公子自然也会来,小姐若再不息着,明儿把眼睛抠搂了可怎么的好?”
如意笑了笑便转身回了屋又笑道:“再经不住你们这一左一右的聒噪,这就去睡。”
莲青嘻嘻一笑道:“说不定今晚聒噪的可不至我和冬娘姑姑呢?”她说着,又对着冬娘挤挤眼睛道,“姑姑,你说是不是?”
冬娘伸出食指轻戳了戳莲青的额头笑道:“你这蹄子就是鬼灵精怪的,明儿小姐就要定了亲事,你却还没个着落。”
“正是呢。”如意笑道,“莲青今年也不小心了,不如明儿我跟御国夫人提提,看有什么合适的人不?”
莲青脸上绯红只笑道:“我不过就说了两句,小姐和姑姑就拿我来打趣,我只想跟姑姑一样,这一辈子都服侍在小姐身边,再不想什么其他的。”
冬娘笑道:“你跟我怎比得,我是有了些年纪的人,况且这心也死了,你却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岂能学我,还是找个知疼知热的人过一辈子才好,到时就算要服侍在小姐左右也使得,小姐将来要嫁入清平侯府,到时小姐就请御国夫人在清平侯府为你寻个好人可不就全了你的心志了。”
如意心思一动,又道:“姑姑,你说起这个,我倒想起了苏五,他过去是苏府的管家,应该是认识舒妃的,只可惜舒妃死了,如今苏家只剩一个苏君瑶,那苏君瑶就是当年棺中产下的女婴,若苏五知道那女婴还活着,定是要高兴坏了,我还想着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再问问他当年苏家被诛灭之事,兴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出宗政一门被诛灭的线索,若能证明宗政一门非皇上下旨所诛杀,想来宗政烨和宗政无影也不会整日想着要复仇了,如今二姐姐已被此事所连累,父亲也是为此事甚为忧心,宗政无影倒也罢了,他与寂凭阑扯不上什么关系,可宗政烨却是寂凭阑的兄弟,天云寨的二当家,他行出来的事都与天云寨息息相关,寂凭阑身为天云寨的大当家也难逃干系,今晚我见二姐姐虽然面上没什么,但她的眼里总隐着一缕忧愁,想必是为着寂凭阑的事日夜悬心,我看着也替她着急。”
如意说着,顿了顿又对着冬娘道,“姑姑,这次怕是要麻烦你先试探着问问苏五,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我怕我直接问他,他又跟父亲提起,反惹父亲忧心,毕竟父亲还不知道宫里的事情,更不知道苏君瑶的事,若说与他听,又要让他徒增了烦恼,我心难安。”
冬娘点头道:“小姐放心,什么话该问他什么话不该问他,奴婢知道分寸的。”
如意笑道:“姑姑是个最谨慎细心,我很放心。”说完,她又望向莲青笑道,“至于你这蹄子的事,我早就放在心上了,你既认了顾嬷嬷做娘,你可知道顾嬷嬷果真有个儿子么?”
莲青跺了跺脚,脸色更红了:“小姐真个说起这些有的没的,顾嬷嬷是有个儿子,不过失散了十几年都未寻着人,奴婢能与顾嬷嬷那不着边际的儿子扯上什么关系,若它日顾嬷嬷能寻着儿子,奴婢只把他当作亲哥哥便罢了。”
冬娘叹道:“奴婢往日还私心想着这顾嬷嬷是不是丢了个女儿,不然怎能跟莲青这样投缘,顾嬷嬷待莲青倒不像个干的,却像个亲的,看来是奴婢想错了,原来顾嬷嬷丢的尽是个儿子。”
如意垂眸暗自沉思,顾嬷嬷有个失散的儿子她还是听玄洛提起,只可惜任是清平侯府派人四处打听也寻不着人,顾嬷嬷为此也伤心了好多年,所以见了人总不大喜欢说话,倒是莲青与她合缘,只可惜莲青又跟着自己入了宫,顾嬷嬷怕是更加孤寂了。
本来,她亦叹息顾嬷嬷母子不能相见之事,只是那一晚宗政无影和宗政烨行刺之事时,御林军统领刘凌被利剑刺破胄甲,虽只一瞬,她确实看见了刘凌肩上有枚火红的士字胎记,而玄洛恰恰跟她提起过这胎记之事,她就多留了个心眼,这次回来就是想去飞焰门查查刘凌的档案,只是事情未定,她也不好先说,万一不是,反叫人落了一场空欢喜。
冬娘见如意发怔,以为她累了,也就不再多说话,何况她想着今晚玄洛公子应该会来,她和莲青一直在这里也不大方便,连忙服侍了如意梳洗之后,又找了个借口拉了莲青出了屋门。
如意百无聊赖的卧在床上,屋内的烛火并不很明亮,只透着星点的晕黄光芒,也只这半点烛光映着她脸上反生出一种别样的朦胧之美来,那轻闭着眼,长而卷的睫毛落在一层暗色蝶影,更深夜静,只听得莲花漏发出细微的滴水之声,水击莲花,清碧泉水之上十二叶芙蓉,因波水转,无情的记录着那似水流年。
如意唇角微向上扬起,鼻腔吸进一股熟悉的味道,她缓缓睁开眼,不知何时他已坐在到她床边,因贴得太近,她望着他眼波里的那一抹琥珀色,却如翻腾的烟浪般迷离暧昧,而他的脸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落在那阴影里却是好看的令人眩目。
她直直的望着他,他亦回望着她,喉咙里泛起淡淡的酸楚之意,好像有好久好久,他们都未能见面,其实相隔的也不过是那短短的几天,再见面时却恍惚隔世般牵动着她的心,静静的,眼底有泪意盈出,他伸手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