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威胁哀家?”乐正锦虞瞧着乐正锦瑟这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轻轻一笑,琉璃眸中原本渗人的光泽收敛。
秦贵妃到底是未遵循乐正无极的命令死守住自己的口,居然将那件事告诉了乐正锦瑟。但是她以为这样就能够拿捏住自己了?乐正锦虞望着她的眼神更加轻蔑。
乐正锦瑟见状,原先咄咄逼人的神色瑟缩了一下,但是一想到腹中的孩子,她又竖了竖腰杆,直接从地上站起了身,“皇姐若是帮我这一次,锦瑟保证会封紧自己的嘴巴,不会将任何不利于皇姐地位的事情传出去。”
“哀家若是不帮你又如何?”乐正锦虞看见她站起身,不动声色地继续坐在案桌前。
“皇姐当真舍得这太后的宝座?”乐正锦瑟笑着走到她面前,扫视她身上的雍容华贵的红装,还有桌案上摆着的虽然是素净但每道皆是珍贵食材御厨费心烹饪的膳食,心中的不甘愈加扩大。想当初在北宜国,御膳房尽由着她的口味而设,父皇得了稀罕珍宝哪次不是往她那送,乐正锦虞只能挑她剩下的!
她应该比她过得更好才是!哪里能像现在这般,乐正锦虞坐着,她只能跪着?不!绝对不可以!等她诞下东楚皇子,她才是东楚后宫至高无上的第一人!
乐正锦虞只拿眼睛扫了她的神色,就能完全猜出她心中在想什么。自不量力!乐正锦虞朱唇轻齿,吐出来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乐正锦瑟所有的幻想,“乐正锦瑟,你还是如以前一样愚蠢!”
“你以为哀家会受你的威胁?”乐正锦虞从桌案前起身,嗤笑着拍了拍她虽然消瘦却添了分病西子韵味的脸,“别忘了乐正无极将哀家送来东楚时,可是将那件事瞒得天衣无缝!你说,若是你将此事告知天下,哀家被废事小,但是已经驾崩的宇文靖因为哀家而成为诸国的笑柄会如何?东楚被北宜国如此玩弄于鼓掌间,又岂能咽得下这口气?迁怒北宜是必定的事实,那么——整个北宜就会毁在你的手里!”
乐正锦瑟闻言,身体控制不住地直往后退。
对上她震惊的面容,乐正锦虞好心地靠近她的耳边,轻声提醒道:“乐正无极得知是他的宝贝女儿将北宜国毁了又会如何?杀了你的母妃?还是拿你那未来北宜国储君的哥哥作祭祀?嗯?乐正锦瑟?”
乐正锦瑟一直只想着尽全力能留在东楚,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无恙即可,完全未往深处想,她整个人顿时慌了。是的,若是北宜国都亡了,那么她就算诞下皇子还能如何?一介亡国公主又如何在东楚生存?更遑论替孩子争取那太子的位置。
她立即慌不迭地跪下,抱住乐正锦虞的腿苦苦哀求道:“皇姐,锦瑟错了!锦瑟一时糊涂,您有容人之量,切莫与我计较!锦瑟这就给你磕头认错!”
说着,她果真就抱着乐正锦虞磕起头来。
春月与秋霜惊慌地上前,却怎么也拦不住她磕头的动作宠妻成瘾,老公太生猛。遂跟着乐正锦瑟一起跪下磕头,不断地恳求道:“太后娘娘,求您帮帮我家公主,奴婢愿为您做牛做马…”
乐正锦虞见她又作这可怜状,嘲讽之余缓缓俯下身子,伸手捏住正在不断磕头的乐正锦瑟的下巴,冷哼道:“你可知哀家曾经也如你这般?”
对上乐正锦瑟怔怔的表情,望着她这张结合了乐正无极与秦贵妃样貌的面容,乐正锦虞厌恶至极,想也不想便抬脚将她踹开。瞧着她倒在地上之余,还不忘用双手死死护着自己的肚子的动作,只觉得心中十分畅快。
但是见她除了额头冒出一丝冷汗并无其他,乐正锦虞颇有些失望地抚了抚袖子,随即又紧紧地盯着她的腹部灿烂一笑,“放心,说起来你终究是哀家的皇妹,哀家又怎会眼睁睁看着你走投无路?”
像是找到了最感兴趣的东西,乐正锦虞盯着她腹部的眼睛一刻也未移开。
见她盯着自己的肚子,面上的笑容异常灿烂,乐正锦瑟觉地周身莫名其妙升起了一股寒意,如同暗夜中撞见一堆森森白骨般毛骨悚然。
可是她已别无他法,乐正锦虞开口答应相帮便是最好的结局,生怕她反悔般,乐正锦瑟不顾从腹部传来的阵阵痛苦,连声跪谢道:“太后之恩,锦瑟——”
“好了!”乐正锦虞岂不知她话中有几分真心,开口打断她,“哀家只答应帮你留在东楚,其余的你自求多福吧!”
应她又何妨?季芸儿以及那个来历不明的璃心悠岂会善罢甘休?
得到她的首肯后,春月与秋霜立即将乐正锦瑟扶起退出了未央宫。
乐正锦瑟她们退下后,沐雨立即回到了殿内。
乐正锦虞瞥了眼她尚且稚嫩的脸上浮现的飘忽不定神色,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沐雨敛下眼中起伏的异样,恭敬地将桌案上已经略凉了的膳食撤了下去,“奴婢去给您拿去御膳房重新热一下。”
乐正锦虞点点头,“嗯,去吧。”
待目光扫到腿上乐正锦瑟抱过的那一处,乐正锦虞嫌恶地扯下身上的红色外装,“给哀家将这衣服拿去扔了!”转身便进了内殿。
龙泽宫内,宇文睿幽黑的眸子深邃晦暗地盯着面前的两件物什。
其中那件不起眼的短竹管静静地躺在龙案上,他伸手拾起一旁精致小巧的匕首,拇指细细地抚摸着上面镂空的精细图纹,随后漫不经心地将刀鞘拔出,锋利的光芒瞬间闪晃了他的眸子。
他用手指轻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