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了一名舍长李淑云觉得自己特别苦逼,尤其是每周一的上午,下了第二节课,全校几百号人聚在操场上等着做课间操。这个时候,广播里就会放些流行音乐,跟着很快就会插进去一段讲话:“请念到以下名字的同学到学生科来一趟,x舍舍长xx、xx舍舍长xxx……”
全校所有宿舍按周进行评比,主要就是卫生和纪律两个方面,由学生科成员负责轮换进行每天检查监督,一周累计评比,排在倒数五名的宿舍舍长就会被请到学生科受批评加教育,外带接受罚款。这也算是建校的一项传统了,可自打定出这项制度以来,这后五个名额鲜少会有女生宿舍。原因很简单,一来是女生宿舍较少,比率占的也就小。二来是比较起来,女生总要比男生爱干净,也远没有他们那么爱斗难管。可是这些却在这批新生进校之后被彻底给打破了。
接连三周17舍都排进了倒五,作为舍长李淑云的大名接二连三的被提起,她觉得脸都要丢光了。用她的话说就是‘我死的心都有了’。想想也是,一个大姑娘当着好几百人的面儿被当众点名,原因是不讲卫生、纪律差,尤其是前者,是个女的都会觉得难堪,脸上挂不住。
好在李淑云此人是个马大哈,不光人长得高,性格也像男生大大咧咧,饶非如此她这个舍长也没法干下去了。其实舍长光名头好听,最是吃力不讨好了,宿舍里有啥脏活累活那得主动上,学生科下来啥条文她得带头执行,弄好了好,不好了那就得当夹心饼干,两头受气。
当初17舍选舍长的时候,别人都不乐意干,知道她的性格就全都乎悠她来当。说好听的是她以前当过班长有领导经验,其实能考进来的哪有几个是差生,哪个在班级里不是拔尖儿的人物?随便拽出来一个不是学委就是班长团支书的,这么说也只是好听而已。
李淑云倒也听乎悠,别人三两句好话说了她就真的应承了下来。哪曾想当上就知道了,这真不是个好差事。接连三周被点名叫去挨批,一排舍长里头就她一个女生,个中滋味也确实不是好受的。
她觉得这么下去不行,当天晚上就召急了紧急会议。当众宣布,要是下周还被点名她这舍长就不干了,谁爱当谁当去。众人一看这哪行,怎么也得哄着她接着干呢。
“你们要我继续当这个舍长也行,先得说好了,晚上熄灯以后谁也不准再讲话了。还有,每天轮到谁值日主动些,别总让我去扫走廊。”
老三梁波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16舍那帮人几乎每天都摔酒瓶子,那一地的玻璃渣子他们也不扫,搁在那儿咱们就跟着沾包了呗。”
老十四夏新道:“什么呀,我说这是次要的,关键是我们宿舍里没有学生科的人,要是有了肯定能走个后门受些照顾,你看别的女生宿舍不都有学生科的人吗?”
老十刘放歌道:“想走后门这有什么难的,咱们没有学生科的人,家属里可有啊。你看二姐夫、五姐夫不都是吗,我说你们俩给吹吹风,别再让咱们舍长每周一都丢回人了行不?”
“妞妞说的对,冯楠、纪红,你们俩个得把这当成大事儿来办,咱们宿舍的荣侮兴衰就全看你们俩个的了。”老九洪雪丽道。
“行,回头我跟他说一说。”冯楠当即就表了态。
纪红道:“说倒是没问题,可是我觉得作用不会太大。你们想啊,每天来检查的人都不一样,就算我和二姐都说了,那也就最多两天咱们不被扣分儿,那还得他们俩不碰到一起才行,其他时间要扣分还不是一样?”
李淑云道:“那你说怎么办,怎么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要说得有个好邻居,这话一点儿都不假。如果隔壁不是天天扔酒瓶子乱丢盒饭,那她们也不会跟着受连累,一个没收拾到就被扣上个脏乱差的坏名声。
纪红有意无意的瞅了李燕一眼,眉眼带笑的道:“其实这事儿也挺简单,要是学生会主席出面谁还不都得给点儿面子,他要是打声招呼我敢保证下周一老七肯定不用再被叫去挨训。”
“倒是想啊,可是咱们谁跟他熟啊?纪红既然是你提议的那就你去找人说,反正下周一我是坚决不去学生科了。”
“这事儿我可办不了。”纪红摇头直乐,接着道:“不过咱们宿舍有人能办。”
“谁呀?”
“谁跟学生会主席熟?”
纪红故意卖关子似的只笑不语,那眼睛直往李燕身上瞄。
周伟娜最先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现在的学生会主席汪海洋原来是副主席,前任是齐俊初,咱们学校的规矩是上到四年级就不能担任这个职位了。我倒是听说过他们俩人关系特别的好。要是齐俊初出面说这事儿,那他肯定能帮这个忙。”
“齐俊初,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向来少言寡语的老十一曲培艺突然出声道。
冯楠‘扑哧’声乐了:“老十一,估计咱们宿舍也就你不知道齐俊初是谁了吧,是不是啊?”
“是!”众人异口同声,跟着全都看向李燕,嘻嘻哈哈的笑。
曲培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在哪听过,可看到众人视线的投向,脑子里一下子灵光闪现,恍然道:“噢,对了,就是李燕倒追的那个啊!”
李燕苦笑道:“曲培艺同学,咱能不这么直接吗,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啊?”打从刚才纪红说找人帮忙,往她这里看了一眼时,她就觉得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