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句深刻的苦口良言慢慢散在了风里,同时也落在了哥舒无鸾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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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昨日午后在冷风中吹了许久,哥舒无鸾感染了风寒。
原本她的体质一向是很好的,向来很少生病,而这次,不知为何这样的不堪一击,一点小小的风寒便将她一下击垮了。
诚如世人所说的那般,病来如山倒。
整个人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软绵绵的,床也下不了,整整烧了一晚,头疼欲裂不说,全身是又冷又痛,仿佛裹着一层冰针,那种感觉着实难受极了!
难道,她是因为心情低落的缘故,心一时支撑不起来,就连身体也跟着脆弱了吗?
一整晚她都恍惚的窝在榻上自嘲的想着。
次日,直至接近晌午她才勉强起身,不过烧却还未褪,脑袋昏昏沉沉,人也浑浑噩噩的,草草套好官衣,倚在榻边,有气无力的唤道:“芳儿,打盆净面水来。”
一开口才发现嗓音竟是如此的沙哑干涩,仿佛破旧胡弦发出的枯朽之音,听上去着实不怎么好听。
声音顺着紧闭的殿门传了出去,一名宫娥适时推门而入。
原本这名唤作芳儿的宫娥还在纳闷大人一向起得很早,怎的今日竟是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虽有些忧虑却也一直未敢打扰,直到此刻接触到她那预示不妥的红彤彤脸色,疾步踱到床边惊道:“大人这是怎么了?”
下意识的抬手贴了贴她的前额,火一般的灼烫,顿时惊呼道:“啊!好烫,大人您发烧了!”
哥舒无鸾无力的拉下贴在额间的那只手,眸光恍惚的扫了一眼大惊小怪的芳儿,费力的咽了下唾液,谁知喉咙竟是那样的灼痛,好像有荆刺卡在嗓子眼,又似有一团火堵在那里,甚为难受。颦了颦眉,哑哑的自喃道:“原本我还想着只不过是小小的风寒,挺一下就过去了,哪知身子竟是这样的不济,这点小病都扛不过。呵……”
说罢,扯着干裂的唇自嘲一笑。
“病哪能扛啊,奴婢这就去为大人请御医来看诊!”芳儿蹙眉说着,便要奔出门去。
可哥舒无鸾却及时叫住了她,“怪麻烦的。等下还是本官自行去一趟御药殿吧,顺便呼吸些新鲜空气也好。你先给我打些洗漱水来。”
芳儿虽心中担忧不已,却也不敢违拗半句,这便急匆匆的去了。
洗漱一番,昏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许,不过身上还是那般的酸痛,脚步也甚为虚浮,才走了没几步,勉强晃悠到殿门口便觉头重脚轻,全身无力,只得靠在门框频频喘着粗气。
一旁的芳儿见状,忙扶着她的手臂,凝声道:“还是奴婢扶大人去吧。”
门外吹进的风甚凉,她身上的皮肤随之发紧,渐渐一波一波的寒意袭来,她不禁打起了冷颤,执拗的甩开那只温热的手,惨着脸色低道:“不用,我歇一下就好。”
芳儿见她明显不妥却还在硬撑的那副样子却也着实无奈,只因晓得大人的话向来不容人置喙,察觉她揪着衣襟的手在颤抖,匆匆取来一件暖和的披风细心的为她披上,随即识趣的退向了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