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诺诺上前,缚着的双手勉强抹了把额间的细汗,开口道:“眼前身份贵重的锦衣侯大人,实则乃是当年玉夫人与侍卫私通所生下的孽障……”
话未说完,哥舒无鸾的背脊为之一僵,而大妃却厉声斥道:“荒谬!简直是信口雌黄!你竟敢诋毁玉夫人,诬陷当朝命官,脑袋确实是不想要了!”
难怪他要将鸾儿秘密下狱,却不愿道出理由,原来是在维护颜面。
可彼时玉夫人与侍卫私通一事本是他所设计出来的假象,而那疤脸口中所说的私通产女更是莫须有的罪名!
虽然玉夫人当年也曾因病闭门休养一载,期间从不会客露面,看上去给人以莫大嫌疑,但她还是敢断定鸾儿不是她通奸所生下的孩子,毕竟,玉夫人的心全在陛下那里,别说是偷生孽子了,哪怕是与人有染那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眼下,他听信谗言,故意将自己当年设计的假象坐实,无非是要借此铲除鸾儿,削去她的羽翼罢了!人都死了,他还翻出旧账加以利用一番,他简直是残凉的令她寒心,也辜负了玉夫人对他的痴心一片!
她也晓得裴安对鸾儿的一向针对,那么这人定是他寻来对付鸾儿的,可他如此配合着他,就不怕有朝一日被老奸巨猾的裴安反噬一口?!
一声呵斥,疤脸吞了口唾液忙悻悻闭了嘴再也不敢言语,若不是受了大司寇的那番狠厉威胁,他哪里敢入宫作伪证?一想起当年自己对女子的所为,在想想她至今的身份地位,便觉不寒而栗!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彼时自己鞭挞的孤女竟做到了高官……若今番的诬陷不成,不但大司寇那里交代不过去,而这位锦衣侯因早年的遭遇加之现在的陷害更是不能轻易放过他,再有,光是那欺君之罪便已让他心肝胆颤!如此三罪归一,那他可当真是脑袋岌岌可危,死无葬身之地啊!
想到这,疤脸简直是惊恐的难以言喻,后悔当初有幸逃生那么多年,却终是一朝没有藏身好,而被大司寇这个老狐狸抓到利用!不过,正因横竖是死,他才更要将诬陷坐实,已保自己绝壁逢生!
大妃的激动表现,瑾睿尽收眼底,冷冷掀动薄唇,“爱妃再急,再爱惜自己人,到了眼下,也要听证人将证词讲完呀!你继续。”
说罢,完全不给她还口的余地,再次吩咐疤脸讲下去。
疤脸六神无主的吸了口气,似是生怕言辞不甚被人追究出漏洞,这便打算想好了无懈可击的证词再说,沉吟一瞬,终壮起胆子道:“当年,小人有个相好是玉夫人身边的贴身随侍,在玉夫人产下一名女婴后,便受主子的隐命将女婴偷偷带出了王宫抚养,一连几年平安无事,直至玉夫人与侍卫私通之事被撞破,她恐身受牵连,便叫小人将已长成女童的孽子送得远远的,以免受灾祸!可当时身为猎师的小人却看出了女童乃是做赏金猎人的料,为得堂主的嘉奖与赏银,这便不顾相好的托付,将女童悄悄带去了黑风堂抹去了记忆,然后将她囚禁在了一间荒废宅院训练了起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随后,又继续,“直到一晚,几名高手和一位蒙面女子突然出现,才将她救了出去,再之后,蒙面女子命手下人将小人绑送去了官府,最后小人被判发配到济州,也是从那时起,小人便再也不知女童的下落了,当时,小人想都怪自己的一时贪欲作祟才酿成了后患,其后,只顾得脱逃,哪还有心关注那孽童的死活。然而,时隔多年,辗转逃生的小人猛然得知锦衣侯在苦苦追查着小人的下落,并在知情人那里看过她的画像,一眼便认出了锦衣侯便是小人相好当年带出宫的女婴,也随之意识到了,锦衣侯之所以对小人死追不放,无非是在嫉恨当初曾被小人训练过,想要施以报复!所以,小人经过一番慌恐不安的深思熟虑,深知难逃一死,这才最终决定进京告发当年的隐情,恰好路遇大司寇的官轿,告知状词后,大司寇见事情非同小可,是以便将小人押入了王宫向陛下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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