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
桃花心里一怔,嘴上就问了:“我记得,三夫人,还没到日子了!”怎么就能和赵王氏赶在一起了。
说着,她自个儿先忧心起来,她与三夫人交好,听到她提前生产的消息怎么不惊。细细的眉头皱着,心里估摸着三夫人这胎如今也不过八个月,有句话叫七活八不活,这念头在心里滚了一圈,心中更是担心,咬了唇问:“三夫人可还好?”
在紫英王府,就她们二人玩得最好,桃花还应了待她孩子生下来,怎么也要给孩子整治一身好衣裳来。如今得了这消息,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自个儿一颗心就揪了起来。
“其中细节我却是不甚明了,三弟妹动了胎气,孩子倒是生下来了,只是小小的一个,大夫都说,也不知道养不养得住!”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带了几分叹息。
历来夭折的孩子就多了去,更何况还是这早产儿,怕是站不住的。
桃花闻言,欲言又止:“这怀胎十月,才能瓜熟蒂落,这日子还没到,怎么就动了胎气了?”
赵硕倒没瞒她,手指敲着桌子,解释道:“也不是没有缘故的,三弟妹在你们夫人生产的时候过来看她,在院子里就踩到了碎珠子摔了一跤!”
碎珠子?
桃花压着嘴里的惊叫,脸有些发白,她含了口茶,外边大太阳晒着,阳光亮得吓人,她心里却是冷冰冰的。
院子里洒水扫地的婆子丫头们在府上有了两个有身子的夫人之后打扫得更加精心了,尤其是她们二人可能经过的地方,别说碎珠子,连一块石头都见不到。这怎么会凭空出来碎珠子,还偏偏让三夫人踩着了。
压了压心里纷杂的思绪,含在口里的茶还没尝着味就让她吞了,手里捧着茶盏,她思忖片刻道:“大爷,平白无故院子里怎么会有碎珠子?我觉得,这里边怕是有问题了!”
赵硕奇怪的看着她,道:“你都清楚的事情,我们怎么不明白,当时就将下手的人查了出来,是三弟身边的茗烟!”
怕吓着桃花,他没说的是,当时就打死了好几个丫头婆子。老太太自来喜欢三夫人,当时就动了气,也不多问,只让婆子压下去打了几十板子,几个没挨得住就去了。拔出萝卜带出泥,后面的人想藏也藏不住。
顿了顿,他道:“那位惜姨娘,也让关了院子,孩子提到了老夫人院子里养着!”
桃花心里刚还有些生气了,什么叫她都清楚的事情他们还有不明白的,说得她好像很笨一样,再听赵硕说着,却没有心思计较了。
这里边扯了茗烟又撤了惜姨娘,像一团乱麻
。
“惜姨娘,她为何如此?”桃花还记得惜姨娘的模样,因着三房仅她一个人有了孩子,还是儿子,养在膝下,那行为举止堪比整头娘子了,做派比三夫人还要来得大。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硕哼了一声,道:“不过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罢了!”
有了儿子傍身,她比其他姨娘多了几分体面,再说三爷是有几分混不吝的,妻妾看得不重,相较于三夫人,她更受三爷宠爱,可是如此她还不满足,得到了想要的却还想得到更多。
三夫人也得了一子,要往京城里送的东西就要分成两份了,金锁也要打了两个,还好预备给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的衣帽都已经缝制好了,与送给赵王氏的分开,用了两个包袱装了。
赵硕让书砚拿了两个小小的玉锁过来,道:“时间匆忙,你如今打金锁也来不及了,便拿了这两块送回去吧!”
两个玉锁都是上好的和田玉,细细腻腻的,白中泛青,做成长命锁的样式,摸起来宛若羊脂一般。自来是金有价玉无价,桃花原本打算准备的金锁自然是没有这玉锁珍贵了。
让丫头各自包起来放进桃花要送往京城里的包袱里,桃花拉了他的手,脸上带了两分笑,心里哪里不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做脸,羊脂玉难得,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寻来的两个。送到京城去,谁也不能说她吝啬了。不过,她一个姨娘进府之时也只带了几件半旧不新的衣裳,如今不过一年的时间咋就能买上玉锁了,怕是赵王氏屋里的李嬷嬷又要骂她了。
袱小衣裳小长命锁派人送回了京城,见桃花仍是愁绪不展,伸手揉了她微蹙的眉心,安慰道:“多思无益,你总是皱着眉头,小心生出来的孩子像个小老头!”
桃花忍不住嗔了他一眼,道:“你胡说些什么啊!”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到了晚间,桃花躺在被窝里,打着呵欠有些发困了,强撑着精神等赵硕回来。
赵硕从外间进来,刚洗漱完毕,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水汽,手上拿了两本黄皮书,先去看了桌上的牛油大蜡烛,拿了框里的剪子减去烧完的芯,火苗动了动,更加明亮了。他这才掀了被子上床,也没躺下,拿了桃花的一个引枕放在背后,然后将一本书翻开。
“你这拿的是什么啊?”桃花扒拉着他的手臂凑头过去看他看了什么书,曲江可没有时不时盯着她的丫头婆子,桃花越发的没规矩了,嘴上说话也是‘你你你’的多,只是赵硕也不介意。
赵硕咳了一声,道:“我听说孩子在肚子里多听父母读书,日后生下来会聪明些!”
桃花凑在他的怀里看不见,若是抬头便能看见他微红的耳朵,难得的局促。
“这可是真的?”桃花微微睁大眼睛。
赵硕定了定神,道:“我也不甚清楚,不过总归就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