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扬一夕间成长了起来,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却是哭的如同一个大男孩,他紧紧的抱住冷君奕,想让他振作回原来那个稳沉、坚毅、全能,泰山崩于前也不改半分面色的哥哥,可是冷君奕却是闭上眼,咬紧牙关,将自己完全的封闭了。
也仅仅是放晴了三四天,大雪又纷纷扬扬的飘下,轻盈优美、洋洋洒洒,净化了世间一切的污垢与晦浊,却是抹不去人们心底的震撼与阴影。
再也没有来时的峥嵘猎猎,每辆车都最大限度的低调、萎靡,像送丧一样,默默缓行,其实,也真的是送丧。
这一日在大朱的史册上有郑重的记载:猎苑惊现恶虎,惠娴郡主卒,炎亲王重伤,太子妃小产,皇太孙受伤,另有两女子落崖一人无恙一人受重伤……
所有的事都归于那只诡异出现的老虎,真相只存于几个人心中,但是,作为出征卫国的誓师狩猎,以这种丧气的结果出现,实在是晦气、不好的预兆。
但是皇上心意已决,不受天意指引,执意在大年二十八开拔出征,不知又有多少家庭夫妻凄离,父子永诀。
方远任前锋,紧急召回的顶替艾天佑或炎亲王之职镇守西北的袁蒙任征卫大将军,更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太子御驾亲征,竟是连大年和皇太孙二月里的大婚都等不及了。
雪一直是停停落落,反反复复,像是随心所欲、随性而至,便是到了年下也是如此。
早上还晴好,半晌午便阴沉了下来大雪纷飞,亦或早上纷纷扬扬,下午竟是有日头破云而出,竟是让人觉得颠倒了晨昏日月。
丹丹抱着手炉在廊下看雪,脸颊消瘦了几许,面色却是日渐红润,手脚冰冷的症状也是一日比一日缓解,雪狐的母子血果然是圣药。
她眯了眼睛看悠然飘落的雪花,伸手接了几片,看着它们慢慢的在掌心融化,变成细小的湿润,再慢慢的失了痕迹,怅然的轻叹了一声。
事大事小,总会有了无痕的一日吧,她还以为会与沐冰兰相看两憎,纠缠一生呢,竟是眨眼人都已经入了土。
此生,应该是恩怨两消了吧!
就是与他,便也是相逢已陌路,从此郎君是路人。
清水这丫头忽然气冲冲的走入院里,呼出口的热气直接将面前的雪花融了,抬头看到她一怔,想换个表情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了?”丹丹的心中莫名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