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如今背道而驰暗含诛心的死敌,江瑾瑜与皇太孙互相静静的对视了片刻,各自移开了目光,江瑾瑜的视线掠过皇太孙刻意打松的后脑发髻,无声的嗤笑。
不管内心里如何的想置对方与死地,可表面的功夫却做的更堪完美,皇太孙重重的捶了江瑾瑜一拳,一如往日般的亲昵随和,“你小子,都成家立业快当爹的人了,还是做事不知轻重,万幸你命大,若是你真为了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皇祖父交代,怎么向艾春丹交代,怎么向烟萝肚子里的孩子交代?”
江瑾瑜虚弱的一笑,无赖十足半真半假道:“当年你我就发过誓的,要同生共死,殿下,我总算没背弃誓言,如此,殿下你可是欠了我一条命,当时那么多人看着,你可赖不掉了,哈哈哈……”
厚颜无耻,卑鄙无耻,皇太孙一口气没提上来,噎的心口直痛,而江瑾瑜那句“你可是欠了我一条命”,更是让他脊背生寒,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是意有所指。
江瑾瑜却是没发觉他难看的不自在表情,色心大起道:“丹儿不在府上,难得殿下来一回,将烟萝和琼枝给咱们唱唱曲儿解解闷如何?说来,还要多谢殿下抬爱赏赐了这么对绝妙双姝,烟萝更是争气,哎呀,娇妻美妾麟儿,我如今可算是心满意足,算来,我还快了殿下一步呢……”
皇太孙与叶青桐大婚后,子嗣为大,为太子守孝三个月,便除服开枝散叶,虽没立侧妃,可侍寝的女子也不少,连太孙妃在内,无一人传出喜讯。这本就是皇太孙隐隐焦躁之事,偏被江瑾瑜一语道了出来。
他的脸顿时黑了半边,再看江瑾瑜得意非凡的模样,更觉气闷难当,心中暗恨烟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江瑾瑜怀嗣,他巴不得江瑾瑜断子绝孙才好。
江瑾瑜不理会有人暗恨吐血的表情。说着似不能尽兴的叹了一声,“只可惜。丹儿是个彪悍的醋坛子,我又心底爱极了她的这股子与众不同的彪悍泼辣劲儿,嘿嘿……趁着她不在这两日,咱们及时行乐,殿下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也不待皇太孙反应,直接吩咐了江丰海去喊了琼枝来伺候。
他表情fēng_liú,兴致大好,竟似完全不忌讳之前丹丹与皇太孙传出让他头上的帽子险些变绿的绯闻,待丹丹的喜爱一如往昔,这不由的让皇太孙一怔。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幽深复杂,恨怒的几乎内伤,他一摆手就要推辞,帘子轻挑,迎面进来两个粉面桃腮的佳人。
琼枝一早就做好了装扮正等着召唤。烟萝却是挺着近四个月的肚子一起跟了来。
“婢子见过太孙殿下,见过老爷。”二人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默默承受着皇太孙无言却锋利的目光。
江瑾瑜直接倚在床头坐直了身子,蹙眉看向烟萝,虽然极力遮掩,却是语带紧张关切,“烟萝,你怎么来了,身子可有不适?”又高声喊道:“来人,伺候烟萝回去。”
“爷?”烟萝被江瑾瑜眼中的关切和宠溺惊的有些呆滞,旋即又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她就说爷不可能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儿无动于衷,之前只怕是摄与艾春丹那个女人的泼妇淫|威,爷不得不在福妈妈面前作态。毕竟,爷虽是一家之主,内宅却是艾春丹在管理,那女人恶毒、阴私起来,防不胜防,说不定人前的冷漠正是爷煞费苦心的维护她母子二人的手段。
琼枝也是对江瑾瑜忽然的转变感到不解,她正要扶了烟萝离去,帘子一挑,一个亭亭玉立如雨后初荷般清新脱俗的女子走了进来。
皇太孙竟是先她二人一步站起身来,不知为何,看了那女子一眼,先是讶然,随即又是一怔。
进来的正是清怡,清怡与丹丹身量相仿,穿的那袭衣裙与丹丹曾经出阁前的风格有几分相似,又是背着光,抬步进来,皇太孙一时眼花,竟是误认为丹丹,待看清这女人的眉眼,虽不是艾春丹,却是眉目精致,气质清雅,竟是与艾春丹温柔恬静的时候,有七分神似,他不由的心头一紧,不着痕迹的又暗自瞄了一眼。
江瑾瑜眯眼看了看皇太孙,对清怡没好气道:“怎么是你,清水和福妈妈哪里去了?”
清怡很是羞愧难当,她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花,轻柔中带着几分忍辱倔强,“请爷恕罪,福妈妈去了二门,清水姐姐更在规整太太的衣物,就让婢子进来伺候……”
江瑾瑜一摆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仔细伺候了烟萝回去!”
“是!”清怡鼻音稍重的应了一声,走向烟萝。
烟萝却是冷笑着拂开清怡的手,“滚开,别脏了我的手!”
清怡咬紧了唇僵在那里,饱满盈润的粉唇,纤密湿润的羽睫,半仰了精美不俗的脸蛋错愕、惶恐、羞愤的望着烟萝的清怡莫名的在这一刻牵动了皇太孙的心。
以至于他忘记了这是江瑾瑜的府邸,烟萝已经是江瑾瑜的女人,他蹙眉沉喝,“烟萝,恃宠而骄、媚上欺下就是你跟本宫学过的规矩?”
皇太孙出人意表的呵斥,让烟萝吓了一跳,她惊惶了神色急忙屈膝就要下跪,江瑾瑜却是冲了皇太孙不悦的抱怨,“殿下,你就不要小题大做了,有身孕的女人本就情绪不稳,性情乖张,你这一怒一吼的龙威之下,吓坏了烟萝腹中的孩儿可怎么办?”
江瑾瑜又安抚的看了眼烟萝,“烟萝,莫要理会殿下的怒气,他在与你开玩笑呢!”
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