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蕊看了看谢夫人,轻轻吐出一个名字,“清怡。”
“清怡?”谢夫人忍着焚心之痛,勉强保持了几分清醒,“那江瑾瑜呢,江瑾瑜怎么办?”
摄心蛊从她体内取出再植入宿主体内,要在半个时辰内完成,否则即便她能控制宿主,也达不到最理想的效果,有可怕的江瑾瑜在,清怡根本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植入皇太孙体内。
这个时候,她满是恨意,表面的母慈子孝也彻底撕开了,江瑾瑜三个字在她口中无比的阴森怨毒,恨意滔天,将妙蕊激的一个哆嗦,她忙不迭道:“婢子可以寻个借口将他引开。”
她小心的观察着谢夫人的脸色,心如擂鼓,手心湿濡,今夜是谢夫人的关键时刻,也是爷隐忍多年等的关键一刻。
过了很久,仿佛又是一息,谢夫人终于下定决心,用力的扣住妙蕊的手腕,阴狠的眼睛似要盯入妙蕊的心中,她摸出两粒药,“你吃下一颗,另一个立刻让清怡服下。”
妙蕊眼中闪过惧意,“夫人,婢子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早已没有回头路,婢子发誓会对你忠心耿耿……”
“吃下!”谢夫人眼中闪着凶狠的绿光,猛的点了妙蕊的脖颈,妙蕊张大了嘴一动不能动,眼睁睁的看着谢夫人将那粒滚绿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口中。
“不想死的话,立刻找清怡,立刻给她吃下,再立刻带她来见我!”谢夫人一连用了三个立刻。解了妙蕊的穴道捂住脸呻吟着跌跌撞撞的奔入内室。
待到一盏茶后,妙蕊再次回来,看向谢夫人,饶是她心里有所准备,仍是被惊秫的头皮发紧,毛骨悚然。
谢夫人披头散发,满眼绿光。之前还浓密的青丝已是银白如雪,满头霜色,而曾经虽然毁了半边脸,另半边却保养的细腻如二八年华的肌肤已是苍老不堪,褶皱满布。整个一鹤发鸡皮的可怕女魔头,还是老态苍苍的那种。
“啊!谢夫人?”妙蕊捂嘴惊呼。
谢夫人上前捉住妙蕊的手腕,眼中的绿光骤然凶狠狰狞,“清怡呢,清怡呢?”
抓在她手腕的手骨瘦嶙峋、苍老冰冷,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是一双索命的鬼手。妙蕊颤了颤身子,正要开口,蝶杏忽然大惊失色的闯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四大护法有三个被剿杀了,古满护法只身闯进来要刺杀老爷。可是,也,也……也被捉了。”
“啊,夫人,饶命!”妙蕊痛的惨叫一声,只觉得手腕都被谢夫人抓碎了。
“完了,完了。都完了,死的死,捉的捉……啊……”谢夫人忽然大叫一声,似受了巨大的打击,猛的吐出一口黑血,面如灰烬。
本来她还抱着侥幸的心里,等着四大护法成功脱身将她接应出去,现在,什么都完了。
忽然,她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就在妙蕊和蝶杏以为她要杀了她二人灭口的时候,谢夫人却是猛的划开手腕,捏住妙蕊的下巴将她汩汩冒血的手腕按了上去。
“呜呜呜!”妙蕊奋力的挣扎,可是谢夫人爆发了巨大惊人的钳制力,妙蕊竟是动不了分毫。
妙蕊心中骇然,真正的骇然,却无法止住她不断吞咽谢夫人血脉的冲动,妙蕊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是,谢夫人紫黑的血液中似乎有着诡异的魔力,让她渴望,焦躁,灼热,还有些神志不清。
她的眼神渐渐有些涣散,谢夫人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冰冷阴寒,“妙蕊,从现在起,你是我巫蛊教最忠心的教徒,你要誓与巫蛊教共存亡,誓死效忠巫蛊教宫主……”
妙蕊呆滞着没有焦距的双目,跟着谢夫人重复,“我是巫蛊教最忠心的教徒,我要誓与巫蛊教共存亡,誓死效忠巫蛊教宫主……”
蝶杏早已被妙蕊离魂的模样吓的面色死灰,她颤抖了身子就想悄悄的逃走,谢夫人却是扬手将利刃掷了出去,正中蝶杏后心,蝶杏惨叫一声栽倒死去。
谢夫人将贴在心口处的血玉瓶取出递给妙蕊,施咒般的命令,“立刻交给清怡,然后杀死江瑾瑜。”
“是!”妙蕊手中握着血玉瓶毫无知觉的走了出去。
交出血玉瓶,谢夫人似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她大口的喘息,稍稍蓄了些精神,手脚并用的爬向蝶杏,从蝶杏身上艰难的拔出匕首,又一点一滴的爬向隔壁间里的申婆子,她虚弱的握住申婆子毫无知觉的手,面无表情道:“没有完成宫主的重任,你我都是罪人,你就先行一步吧!”
她说着一手捂住申婆子的嘴,一手握紧匕首狠狠的插入申婆子的心口,申婆子猛地瞪大了双目,不能置信的瞪着谢夫人。
虽然废了一双手,可是她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她奋力的挣扎了两下,猝然停止了动作。
谢夫人望着申婆子死不瞑目的眼睛,嗤笑了一声,也不合上她的眼皮,靠着申婆子的身子坐下,从贴身处摸出一方刻有奇怪符文的嵌金丝靶镜,她抚摸了镜子上的符文,眼中涌出无限的柔情,“主上,心月想你,想我们的女儿……”
丑陋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梦幻般的浅笑,依稀掠过一丝曾经的绝世风华,她握紧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
却是在这时,一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唇角含笑,尊贵无双,却犹如地狱的杀神,森冷而阴寒的笑望着她,“原来娘生的是个女儿呐,怎么不早告诉我呢,我也好早送你们母女团聚……”
谢夫人见鬼似的瞪大了幽绿的眼睛,有些疯狂的向来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