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端有一股使人安宁的味道,很干净、很温暖,可以滋润他干涸的心,好像他丢失的童年欢笑重新又回到了身体。理智渐渐回笼,他顺从本能的将人拥入了怀里,加深了这个吻,越吻越深入。
李明琪被吻的险些透不过气来,想推又不敢推,她以为会窒息而亡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吻落在下巴上、细嫩的脖子上,然后沈彦卿不动了,将头放到她温暖的胸前,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对,没错了,就是这样,这是依靠,是家的味道,他终于有港湾可以停靠,他发出满足的低喃。
这个极端坚强的男人此时展露的却是幼童的脆弱。
李明琪浑身一僵,沈伯父被害那一年,她只有五岁,而他也只有十岁吧。她心里的滋味很复杂,复杂到心田的某一处有丝柔软。每个女人都有母性的一面,所以她忘记了害怕,抱住他宽阔的肩膀,轻轻的拍抚,轻柔的唱起了童年的歌谣。
李明琪没想到事情会这样的发展,本来一心逃离的人,现如今反而越走越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孽缘么?
她扪心自问,她真的不恨这个男人吗?
是的,从来没有恨过,只是怨过,为什么不早些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为什么要用那么极端的手段毁了她苦心建筑的城楼?为什么要利用人性的黑暗面将表哥拉入黑暗?
怨表哥为什么不遵守承诺,怨表哥受不住诱惑,让她的爱逐渐凋零。当她没有了爱,没有了归处,仅剩下的自尊又被踩在脚下,心底的悲凉与绝望如何才能平息呢?留给她的唯一退路唯死而已。深渊那么深,那么暗,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执着的想要陷下去呢。
李明琪感觉肩头一阵湿润,她错愕,这是泪么?他的泪么?
李明琪一动不动,只是任他抱着。
君儒三人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让他们束手无策的四弟很是乖顺的搂着那名女子,而那名女子闭着眼睛哼着童谣,脸上的表情似笑又似哭,分明是笑中已落泪。悲凉的氛围在渐渐扩散,他们二人抱的那么紧,好似自成一个世界,外人再也融入不进去。
李明琪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三人复杂的神情,轻声说道:“他睡着了,已经没有事了,你们不用担心。”
“为什么他没有撕了你呢?”君儒有些不是味道,要知道他们四人是一起长大的,情同手足,替对方去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彦卿每次发病时都是六亲不认,无差别攻击,若是没有看见人就会四处发疯伤害自己,反而是这个女子不但没有被杀死,反而安全无恙的活着。
李明琪眼眸一暗,她说,“家的味道。”他曾经说过,她的身上有他想要的家的味道。
三兄弟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诧异,心说,我怎么不知道家是什么味道,“喂,什么家的味道?要不你让我抱抱?”
李明琪也不生气,困惑的问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哼,好笑,凭什么告诉你一个外人。”苏衍也很气不过。
“是不是跟他的父母有关系?”李明琪不以为意,执着的问着。
“咦,你怎么猜的?”风浅影往前走了几步,见彦卿没有反应,又进了几步。
李明琪也不管他,又问:“他是不是在练功的关键时候知道了父母被害的事情,从而落下病根的?而那一日正好是月圆之夜?”
“咦,咦,你怎么又猜对了。”
“你要相信,我是猜的。”李明琪点了点头,她心里已经渐渐明了。
“彦卿睡了吗?”风浅影伸手碰上沈彦卿的肩膀,居然没被甩开。
“嗯,已经睡下了。”
“那你为什么还抱着他。”
李明琪没心情搭理他,没好气的说道:“他不松手,我挣不开。”
“还有这种事情,又不是小孩子,哪里还用抱着睡的。”风浅影刚要将沈彦卿拉开,后面的君儒一下子来到了他的身前,握住他探出去的手,“浅影,不可以。”
“为什么?”
君儒也说不好,就是一种感觉,这种时候的沈彦卿肯定已经把这个女子划入了他的领地,别人若是来抢他的东西,一定会被他撕碎。
“你不知道有一种人天生就控制欲、占有欲极强吗?一旦某样东西被划入了他的领地,那么就是他的,别人不能有任何觊觎,不然就会被不留情面的毁灭。现在的我就在他的领域内,别说我只是抱着他,就是给他一刀,他也不会设防。”李明琪冷笑了一声,她的声音轻轻柔柔,但是其中话里的分量非常重,因为在某些方面她足够了解这个男人,所以才能说出这番话来。
君儒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沉沉的,压的人踹不过气来,这个女子对彦卿的了解不下于他们几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只是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吗?他可能得明日才能好。”
风浅影撇了撇嘴,“放心吧,照这个情况,就是她残疾了,彦卿也舍不得扔了。”
君儒一下子无语了,“李姑娘,那么委屈你了,等彦卿清醒了,让他补偿你。”
苏衍挑了挑眉毛,“哼。”一把拉住呆呆的风浅影转身就要走。
“你们等等。”李明琪没忍住,将人叫停了。
“李姑娘有什么事情吗?”君儒疑惑的转身看向她。
李明琪看了怀中男人一眼,“过了今夜,你们可不可以放我离开?”
君儒扬唇一笑,“李姑娘,这话你该问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