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猿人在众人身上撒了驱虫的粉,他带的那一大包顷刻间没了一半,其实基本都是他自己用的,其他人从头发上倒一点很快就能遍布全身,他浑身上下全是毛,那粉末沾上了毛就跟带了牙齿一样死死咬在他那层厚实的皮毛上,根本落不下去。

雪猿人跟个从面粉里钻出来的大猴子一样肃穆的在太极前面打头阵,太极抱着汤源跟在后面,团子飘在结界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绿林靠岸边的地方草木繁盛,树根都从地下长得凸出来,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藤蔓植物覆盖在树根上,行走变得格外艰难,不过很快穿过了这片林子,后面的路也越来越好走起来。

太极换了个姿势,用一条绳子把汤源背在自己背上。这地界明显已经没有那么冷了,雪猿人这种寒地兽类走着走着开始出汗,他汗腺并不发达,但并不代表没有,汗水顺着厚实皮毛下的毛孔流出来又沿着厚厚的毛层落下,最后再沾染了驱虫的粉末,那味道冲鼻的简直比黄鼠狼嘣的一个屁还要让人受不了。

团子在后面飘得几近崩溃,好几次晕晕乎乎的差点撞在树上。

雪猿人在雪地从来是爱干净的兽类,走了一路自己也快受不了了,熏得他脚步都开始错乱。

太极背着汤源,一手扶着身后的人,另外一手抓着他的手腕,感受他血液流动的速度,冬眠还在持续,只是这一路上温度高了不少,持续的状态有所缓解,但鸾鸟那倒霉悲催的高贵血统终究是太极这种石头里蹦出来的上神没法理解的——为什么温度上来了,鸾鸟汤源却没有醒过来?

冬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走地上的话可能要走十天半个月,不过如果走这个鲜为人知的地下,很快就能走到球极了。

最后这一路很太平,但自古华山一条路,想要出去只能走这条路,但这条路上有什么?除了那吸人血的虫子还有那吸人血的虫子。

如果四极四荒可以漫无目的的使用法术,现在只要罩在团子身上的光球大一点罩住所有人就能安全走出去了,但偏偏什么法术也不能用。

但让太极和雪猿人诧异的是,走过最开始一段的林子,后面这一路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无声无息小跑着,竟然半个虫子都没有瞧见就已经抵达了冬极地下和秋极的交界处,顺利的简直不可思议。

两人虽然疑惑,但也不敢有半点的迟疑的下“水”,从水下他们都熟悉的那条路一口气直接游了上去。

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水不是正常状态下的水,雪猿人上岸的时候没有半点负担的直接走了上来,团子的光球从水下冲上来,入眼就看到了一片橙黄金黄色交接的世界。

皑皑白色的世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他们从一潭小河里爬上来,四周全是林子,地上落着好几层金黄色的树叶。

太极把汤源放在岸边的一层薄树叶上,团子见他爹还没醒难过的落下去,在汤源怀里拱了拱。

雪猿人蹲下来,皱眉的看看地上躺着的人再看看太极道:“不太对,一路上都没虫子。”

太极:“你上次走的时候虫子还在?”

雪猿人:“在!当然在了,没吸血的时候个个都是瘪的,吸了血涨得跟个雪球似的。”

汤源血已经在凝固的边沿,没有彻底进入深眠状态,似乎有什么正在压制他的妖魔血,两方对峙,最后没法恢复正常也没有办法彻底冬眠。

雪猿人虽然不生长在天上,活动的范围也只在冬极,但毕竟也是上古时候就存在的凶兽,了解很多就算如今天族神仙也不了解的东西。他道:“除了血,就是骨头。”雪猿人也没和太极打招呼,带着长毛的大手直接捏了捏汤源的手腕:“他的骨头有什么问题?”

骨头有什么问题?

太极直接被雪猿人一句话问得定住,他伸手握住汤源的手腕,一摸就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他当年为了救汤圆,用自己的生骨给他造的骨架,即便后来投胎重新上天到堕天再到后来上天,汤源也一直是他的骨头。

太极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然而生来就是神骨,汤源却是实实在在的妖魔,生来就是妖魔的骨头,神仙的骨头和妖魔的骨头当然是不一样的!

雪猿人听了简单的事情原委直皱眉,妖魔血和神仙骨,妖魔血……

雪猿人道:“鸾鸟的血是不是有什么奇用?比如驱虫之类的?等等,鸾鸟是远古就有的兽?还是上古?”远古和上古这两个的时间差太多了,前一个追溯得远的可以追到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后一个最开始的时间是开元圣战,当然不是一个时间概念。

太极想到妖魔族皇宫里的并列在神鳌神祗之下的鸾鸟和麒麟,道:“远古。”

雪猿人厚实的手掌狠狠拍在太极身上,直把太极的肩膀拍的塌下去,“鸾鸟是兽,是妖,血统是从远古就流传下来的,你看女娲共工都死了,这小鸾鸟有多稀罕你就自己想吧。骨生血,冬眠不起来可能和你给他换的骨头有关。”

太极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回了两句话——不用你说也知道稀罕;最后一句说了等于没说。

太极在心里腹诽完了,看了看四周道:“回去吧,你儿子还在等你。”

雪猿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抬手摸了摸团子的脑袋,在他充满疑惑的目光中转身走了。这是一个不需要多余感情的世界,每天都有死亡都有新生,离开和留下


状态提示:第62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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