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些日子去樊城,听说不少南北铺子都仿着上次的礼品清单做的,孙女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好货可以仿制售卖。”
倒也说得过去。
傅郢的目光落到韦不琛的身上,这人沉稳,不党不群,又不贪不嗔,将来必成大事,若能结亲,自然是极好的。
再说安排人手和清单之事,也确实不难
韦不琛感受到这目光。他抬起头,看见崔礼礼正一脸算计的样子,跟傅郢说着什么。
刚才宫中传来的信,他看了。
是沈延在中秋家宴上,求娶崔礼礼,太后和圣人准备赐婚。
这是值得庆贺之事。
她的生庚是他亲自从生死档中寻来交给县主的。
也是他安排拾叶进的崔家。拾叶奋力拼命进内院,为的就是要随着崔礼礼嫁入县主府,安插线人到县主府内院,方便绣使监察。
可看到“赐婚”二字时,他的心口大痛。像是多年驮负在身上的硬壳突然裂开,还拉扯着血肉一般。
有一个想法,呼之欲出。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可这种明白,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当绣使,本就可耻。但他至少还维持着韦家家训,做个清白持正的绣使。哪怕是做了一些脏活,他也能独善其身。
可是她是什么人?养小倌、与男子调笑、毫无妇德、男女之事于她就是算计人心的工具,他怎么可以对她有那样的心思?
哪怕有一丝,也是耻辱。
韦不琛坐在那里,神情变幻莫测,似怒非怒地想着。直到大家都站起来告辞,他才暂时放下对自我的谴责。
傅氏自是想要崔礼礼去送韦不琛,连忙使了眼色让崔万锦拉住陆铮,别让他去搅和好事。
崔礼礼让春华带着贺礼随着一起,将曹斌和韦不琛送到马前。
“曹使者,我备了一份小礼,为的是恭贺你当上旗营官。”崔礼礼取来从点珍阁买的金丝罗盘。
曹斌自是喜出望外,又有些不好意思:“我送崔姑礼,你不收,反倒送我礼物。”
“不过是小物件,将来您出门在外办事,总是用得着的。”
崔礼礼又命春华捧起一个大盒子,提着笑,走向韦不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