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安好!”吴掌柜恭敬地行礼,在前面带路,“还请进上房上座。一应茶具水器都已烫煮好,不知可要挑一个侍茶?”
培安叱道:“我们大人是来公干,要什么侍茶侍酒的?”
好大的官威。崔礼礼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倒还低眉顺目:“吴掌柜,去取我的火前茶来。我亲自为大人烹茶。”
进屋落了座。拾叶与春华原本准备站在一旁,却被培安赶了出去。
崔礼礼倒也不怵。洗手煮水冲茶。白玉茶盏内,翠绿的叶针一根根地垂悬于碧绿的茶汤里。她双手奉茶置于何景槐的面前。
“我在岭南常喝修仁茶,鲜少喝火前茶。”
何景槐端起茶碗来观茶,嗅茶,品茶:“茶汤清亮,味道回甘生津,倒也别具一格。”
“方才见何大人买了那些补品,想来何博士尚未康复?”崔礼礼礼貌又尴尬地询问病情。
何景槐放下茶盏,目光带着探究:“崔姑娘兰心蕙质,为何偏要与我祖父过不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崔礼礼叹道,“吃一堑长一智,祸从口出啊。”
公主生辰宴上的对话,何景槐探听得仔细,以为她认识到自己的过错,正欲宽厚地回复一句。
岂料她又继续道:“大人回去不妨提醒何博士,以后莫要随便在寡妇面前说什么守贞守节之事。这女子之事,还是女子自己做主比较好。毕竟,谁苦,谁知道。”
看她那落寞的神情,何景槐心中起了疑,却又很快按下:“若非知道崔姑娘尚未出阁,本官真会以为你也是守寡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