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严子桓的仇家,此次前来是为了寻仇,她冒然涉身其中更为不理智,那严子桓本就是个不清不楚的人物,若他身后涉及到她无法想像的势力,恐怕连自身都难顾。
她与他萍水相逢,也许明日就更奔东西,根本无需为了他而卷入是非。
只是,那些侍卫早被他赶到了后院,而这严子桓一看就是个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再加上房间里还有个孩子……
想到此,她随手抓起窗边的茶壶掷了出去,几乎同时,她的身形已如凌空大鹏,俯荡而出。
也就在此时,后院突然哗声大作,打斗声激烈响起。
茶壶疾如流星,朝着已经攀上窗沿的黑衣人笔直砸去,楚清欢如影随形,精准地抓住垂直于墙面的绳索,一脚蹬翻了已爬至半途的另一人。
后院突然传来的打斗让她立即意识到来者并非只有一路,分明是前后两拨同时动手,而明显的,后院那拨是冲着那辆马车而去,也就是说,目标是车内的财物。
她立即放了心。
如此,可以确定这些人非偷即盗,并非冲着严子桓而来,这就好办得多。
头顶上方一声闷响,茶壶正中那人头部,他痛呼一声,倒也厉害,只因上半身已挂在窗子上,因此只是猛烈地晃了一晃,竟咬牙跌入了房间。
对于偷盗者来说,要么不出手,出手必然不能空手而回。
底下几人想不到会有人凭空出现阻碍他们的行动,互相对视一眼,皆露出狠色。
寒光一闪,两人手中已多了把小巧的袖驽,弩箭短而尖锐,对准了半空中的楚清欢。
楚清欢眸光一冷,就在弩箭呼啸而至时,她突然松了手,身形直直坠下,在着地的一瞬间,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她袖中的刀已出鞘。
刀出,血溅。
两声惨叫响彻夜空,两把袖驽几乎同时掉地,持驽的两人皆捂着右手惨叫不已,鲜血不断滴落,空气中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老大,杀了这女人……她,她挑断了我们的手筋!”
余下两人皆变了色。
不过刹那,两人手筋同时被挑,这样的身手与狠厉……
“挑了手筋是便宜了你们,做你们这种勾当的,本该砍了双手才对。”楚清欢冷目一扫,“想杀我,你们尽管过来。只不过,接下去就不是挑手筋这么简单了。”
语音未落,她横刀一挥,身形蓦然朝那两人冲去。
两人一惊,未及细想下意识便跑,未想楚清欢本就只是虚招,刀一晃,她便立即反身,抓住绳索迅速攀爬而上。
那两人见被耍,气得想要吐血,发了狠,不要命地追了上来。
楚清欢冷冷一勾唇,待那两人露出得意的笑容时,反手一挥,绳索被拦腰割断,那两只象被绳子串住的蚱蜢一般重重摔了下去。
她毫不停留,攀住窗台一跃而入,还未看清屋内情景,对面一人厉声喝道:“不准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她微微皱了眉,这声音真难听。
桌上点着一盏小灯,光线并不成问题,她抬头望去,刚才被茶壶砸中的倒霉蛋满头满脸的血,面目凶狠,目露凶光,一手握着刀,一只胳膊紧勒着裹着丝被的严大公子,那宝儿也似受了威胁,站在一边动都不敢动。
严子桓一看到她,显出很大的惊喜,苦着的脸立马不苦了,眉目生花地对着她笑:“姑娘深夜来我房里,是想我了么?”
“老实点!”倒霉蛋狠狠紧了紧胳膊。
“咳咳咳……”严子桓玉面一红,险些被他勒断气。
宝儿往后挪了挪步子,悄悄朝她对口型:“救救我家公子。”
楚清欢不动,挑眉看着他,意思是,我凭什么要救你家公子。
宝儿讪讪一笑,双手抱拳求饶,他当然知道先前在楼下时对她态度不好,现在可算是自食其果了。
“把刀扔了!”倒霉蛋冲着楚清欢抬了抬下巴,“否则我杀了他!”
“能换句台词么?”楚清欢将匕首往旁边一扔,“扔了,然后?”
然后?他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心里有些慌。
明明他才是占了上风的那一个,却不知为何,在对面那道沉着冷静的目光下,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然后……然后你拿跟绳子,把自己捆了。”
“没有绳子。”
“没有绳子……”倒霉蛋眼珠乱转,四处寻找可用的绳子,最后转到她身上,一喜,“把你身上的腰带解下来。”
楚清欢淡淡问:“你确定?”
“确定,一百个确定。”倒霉蛋为自己想到的点子激动得满脸通红。
楚清欢的手缓缓伸向了腰间。
“不能解!”严子桓也激动了,玉面泛着淡淡的粉色,“姑娘解去腰带的模样想必极美,但绝不能便宜这小贼,要解也只能我一个人在的时候解。”
“闭嘴!”倒霉蛋用袖子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起了兴奋,直勾勾地盯着楚清欢的胸部。
长得如此漂亮的姑娘,看身段也是绝佳的,若是脱了衣服……
“啊——”一声惨叫,震得宝儿捂住了耳朵。
倒霉蛋一把推开严子桓,双手捂着眼睛痛苦地嚎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这就是你心术不正的下场!”楚清欢冷哼一声。
严子桓裹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