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原因你不知道吗?”/p
在我弟弟去世前,我总是求人,不是在求孤儿院少拖几天我弟弟的治疗费,就是在求医院宽限几天,给我点时间去搞钱。这毕竟不是什么有脸的事,次数多了,自然不少遭人白眼、挤兑,甚至谩骂。/p
所以自从我弟弟去世之后,我就再也不想借钱了。/p
这事我对李虞说过,他当时还安慰我说,他保证我永远都不用再借钱了。/p
李虞沉默了一下,掏出钱夹,抽出了一张卡。/p
我摆手,“我真的不借了,何况医生都说了,只是一个小口子,抹抹『药』就够了。”/p
“抹『药』你也没钱。”他拉起我的手,将那卡放到了我的手里,说:“拿着吧,算我的,毕竟我还得看它。”/p
我没有抓他,他便弯腰靠了过来,轻声说:“再摆姿态,我可就真拿回去了。”/p
我攥住了卡,“密码是多少?”/p
他笑了,手指在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说:“你猜。”/p
我承认,我耍了一个小小的手段,因为我不想被他拿住这个把柄,另外我还觉得这钱就不该我出,毕竟弄裂我伤口的是他的女人。/p
李虞走后,我先前去医院隔壁的取款机试了试卡的密码,原来依旧是我的生日。/p
卡里拖着一大串零,我不客气地取了一点,先驱车前往最近的商场买了一只包、几件用来替换的衣服、化妆品以及一只手机,才又回了医院。/p
刚踏进医院大门,我的新手机便响了,来电号码我可以说是烂熟于心,是李虞。/p
我接起来,他那边有海『潮』的声音,“有手机了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嗯?”/p
我说:“还没来得及。”/p
压根不想给他打。/p
他没有揭穿我,只笑了一声,道:“别再『乱』跑了,你刚刚买东西时可被人跟了一路,要不是人太多,你这条小命已经交代了。”/p
商场里人并不多,但在它的中心地带是一间咖啡摊子,那里人满为患。我去的几间店铺都在咖啡摊子附近。/p
我说:“我知道了。”/p
他便挂了电话。/p
之后医生给我打了麻『药』,虽然不是全身麻醉,但我太累了,很快就没了知觉。/p
这次,我又做了梦。/p
与之前的梦不同,这次我没有梦到有关李虞的回忆,而是梦到了罗凛。/p
我梦到自己正坐着出租车,前排是司机,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车窗外没有任何风景,如同穿行于一个五彩斑斓的隧道之中。/p
我试图找司机搭话,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这种状态也不知维持了多久,直到汽车突然停了。/p
门外的景『色』陡然清晰,是罗凛的家。/p
我用手去开车门,司机却突然开了口,“一共是七十五块。”她的声音很年轻,有些熟悉。/p
我在梦里还想着要拿我的包,却发觉包并不在我身边,一时间陷入了尴尬。/p
女司机的声音再度传来:“没有钱么?”/p
“是……”我说:“我的包找不到了。”/p
“没有关系,可以不收你的钱,不过……”她猛地一扭头,“你得把你的脸给我!”/p
我不禁发出一声尖叫。/p
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她没有脸。/p
是的,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没有脸,她的脸上什么都没有,是一片空白。/p
我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样离开了这辆恐怖的出租车,接下来的记忆由我站在罗凛的家门口开始。/p
他家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有灯光。我慢慢地走了进去,叫了一声:“罗阿姨。”/p
没有人回答。/p
我一直来到了二楼,床上依旧没有人。/p
我失落地站在当地,却突然听到背后熟悉的声音传来,“佳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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