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问题。”/p
骷髅头『插』话，它已经听说过了兰顿和黑山羊幼仔之间的联系。/p
“不是你召唤出它的吗？”/p
潜台词是如今怎么这么不受待见，还被那些戴兜帽的守卫给撵出来。/p
兰顿脸上的某块肌肉抽动了一下。/p
“你要知道它们这一族不是每只——每只都坚决地作为母神的信使而行动的，”他揪着自己不是那么茂盛的头发，干巴巴地说，“也有的喜欢一味享受人类给他们的供奉……自从它发现他们献祭给它的比我献祭的丰盛得多以后……”/p
林柚：“……”/p
这年头连黑山羊幼仔都这么现实的吗？/p
“所以，”骷髅头一语道破了兰顿支支吾吾的真相，“它把你踹了？”/p
要是兰顿夫人还在这儿，估计会冷笑一声“活该”。/p
林柚怀疑自己听到了兰顿青筋暴起的声音。/p
“对。”他最后忍了又忍，说。/p
“现在要召唤母神了，我找到他们想要加入，然后被赶了出来……它好像记恨我当初让它挤在阁楼里，可我那时候又有什么办法？！”/p
“不过，”林柚说，“再怎么说，你不是有经验吗？怎么他们——”/p
“我不重要。”/p
兰顿咬牙道。/p
“只要有它在，成功召唤母神的几率就大大上升了。反正我也没有召唤过母神，只是知道该怎么做，它完全可以把方法告诉另一个人——我不重要，明白吗？”/p
“我不在乎你会不会破坏仪式，”他瞪着林柚，“如果我不能参与这个仪式，就没法让母神看到我的忠诚，成不成功又有什么区别！”/p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没好气地继续道。/p
“他们肯定准备好了『露』天的祭坛，而且召唤仪式得是在一个新月的夜晚举行——”/p
昔日敌人在某种意义上成了协助的角『色』，这有点奇怪，但习惯于驱使鬼怪的林柚也早已经习惯了。她看着还一片大亮的天空，“新月？什么时候？”/p
“明晚。”兰顿说。/p
时间很紧张。/p
他们的对话终结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林柚倒是没怎么担心，她知道来人更可能是谁，即便是那群信徒真追过来也有解决的招。/p
草叶晃动，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一眼看见了她。/p
“柚姐！”他惊喜地叫出了声。/p
耿清河又看向边上的兰顿，可能因为对方脸肿得太厉害，居然一时没瞧出来他是谁。/p
兰顿倒是认出了他——旅馆里那个小子。但他跟他的仇远没有跟林柚的那么大，再加上又是挨了顿打又袒『露』了掉面子的实情，这会儿恹恹地不想说话，只是冷笑了一声。/p
耿清河：“……？？？”/p
他什么都没做就平白挨了鄙夷，满脸茫然，想想还是先把目光转回林柚的身上。/p
“我看到树上的刮痕了，”他挠挠头，“然后顾衡他猜到是柚姐你留的记号——”/p
在他身后，有个长相陌生的人走了出来。/p
“我听他说了情况。”/p
顾衡道，他看向林柚腰间的骷髅头，“……这是谁？”/p
骷髅头对他的称呼还算满意，哼哼着说：“谢谢你问的不是‘这是什么’。”/p
耿清河：“……”/p
好险！他差点就问了！/p
“我跟它在寂静岭遇见的。”林柚道，她没打算说得太细，“你们过来路上看到什么了吗？”/p
“不，”耿清河毫不犹豫地回答，“除了那栋烧掉的旅馆以外都没看到。”/p
他旋即想起什么，“但是……”/p
嗯？/p
林柚挑眉。/p
“我来说吧。”顾衡自包里掏出什么，“路上没看到，但是我们临走前，发现了件有意思的事。”/p
他捧在手里的是个狭长的匣子。/p
“查了记录，是‘我’最新的委托。委托人从他叔叔那里继承了这个，然后在当夜就遭到了袭击，袭击者差一点抢走它。于是他把它寄存到事务所，希望帮忙查查它的来历。”/p
顾衡打开了盒盖。/p
软垫上，躺着一把匕首。/p
匕首大约有三十厘米长，刀刃是纯银质地，刀柄则是由青铜制成。整体的风格古老而精巧，雕刻成一只水鸟的形状，以喙为护手，长颈为手柄。/p
刀身上刻着一行……象形文字？/p
“这是朱鹭啊。”/p
骷髅头突然说。/p
林柚：“朱鹭？”/p
“埃及之神的圣鸟，”骷髅头用一种“你们居然连这个都没听说过”的口吻说，“我对它们可是很有研究的。”/p
——等等。/p
林柚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p
“你能看懂古埃及文？”她问。/p
“——倒不如说，”如果身体是完整的，骷髅头铁定得意地挺了挺胸，“你可以问问还有什么语言是我不会的。”/p
耿清河：“……可以翻译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吗？”/p
“不不不，意思不重要。”/p
这块头盖骨连声说。/p
“这行字真正的译法是音译，第一个字读‘ny’，第二个字的发音是‘r’——”/p
听它读出这两个音，林柚已经隐隐预感到了什么。/p
她低下头，“你不会要说……”/p
“是啊。”骷髅头平静道，“连起来可以读成‘奈亚拉托提普’，铭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