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和武士们走了,义成在门口等了好久不敢进去,她心里太过于紧张了。/p
二十多年来,她渴望自己还能见到段文振,甚至和吐吉有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是渴望和段文振相爱,继续前缘。段文振每时每分都活在她的心里,她和段文振一样,没有一天忘记过他们俩的这段情缘。/p
只是,义成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段文振而已。所以,这么多年她只是将段文振偷偷的放在心里,默默的爱着。/p
也不枉段文振此生为义成孤独终老,除了义成和别的男人成了家,没有哪一天她不是活在了自己内心的谴责当中。想起段文振一次,她就在心里责怪自己一次。每天想起,她就谴责自己无数回。/p
爱和情义,乃至回忆都在,只是苦于两人不能相守而已。当陈伯出现在她眼前说起了段文振的名字后,不认识陈伯的她都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话。/p
想起了过去年轻时的种种,想起两人相识相知相爱到分离的片段,站在门口的义成泪湿了衣襟,哭到抽泣。/p
等到内心平复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这道门,义成是必然会要跨过去的,正当她百般愁苦时,她忽然听见了屋里传出了一阵咳嗽声。/p
义成来不及思考,立马就冲了进去。/p
门被推开,她眼前出现的段文振正躺在床上,眼睛也是闭着的,虽在咳嗽,但像是在梦境里。/p
她听到段文振虚弱的喊着“水……”/p
义成顾不及多想,立刻倒了杯水坐到了床边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前给段文振喂着水。/p
饮下水后,段文振还是没有醒来,闭着眼睛的他眉头紧蹙,好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折磨。/p
义成轻轻的抱着他,心疼的问道:“文振,你哪儿不舒服吗?”/p
没有正常思绪的段文振只是重复的说着一个字“痛”!/p
义成又急切的问道:“你哪儿痛?”/p
段文振抬起右手搁置在心口捶打着:“这儿痛,这儿……!”/p
这一刻,义成的泪水再次决堤,她握住了段文振心口前的右手,紧紧的握着,抱着他。/p
她哭泣着,但段文振却不知道。不知道他朝思暮想的人现在就坐在了他的身边。/p
此时此刻,段文振沉浸在睡梦中,意识不够清醒。义成没有叫醒他,只是安然的抱着他,感受着他的呼吸。/p
如果让吐吉看到这一幕,或是让其他族人知道她来五原城私会情郎了,世人都会认为义成是一个不守妇道,不知捡点的女人。/p
然而在义成心里,她和段文振之间的爱和情义是纯洁的,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纵然她现在是个有夫之妇,她这样抱着段文振,心中也没有任何愧疚感。/p
唯一的愧疚,来自于她此生对段文振的辜负和亏欠。/p
在漫长的黑夜里,义成抱着段文振靠在床头边迷迷糊糊的睡了半个晚上。清晨,她比段文振醒的早。/p
她醒来时段文振还在闭着眼睛熟睡着,偶尔还会咳嗽两声。义成轻轻的将他放了下来,趴在床沿边静静的看了他几秒,心里尤为闷愁。/p
她不知段文振何时会醒来,但自己却很想出去透透气了,她需要一片宁静的地方来发泄心中的闷愁。义成走出了房门,陈伯和几个武士在门外恭候多时了。/p
见义成出来,陈伯即刻问道:“义成公主,将军醒了吗?”/p
义成忧伤的摇着头说:“彻夜未醒。陈伯,我想一个人去后山走走,将军醒了,派人来通知我,成吗?”/p
陈伯对义成的心情感同身受,看到这样的段文振,心里难免会痛苦,他点着头说:“您尽管去吧,将军醒来后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p
“多谢了!”/p
义成离开了客栈,一个人默默的走到了后山,清晨的日光特别柔和,走到了山谷石岩边,义成才停下了脚步。/p
凝视着远方,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段文振年轻时的样子。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娇羞的模样,比她这个女孩子的脸皮还薄,这样的男孩真是可爱极了。/p
他们分离的那一年,段文振亲眼见着义成穿着华贵的嫁衣离开了大兴城。而义成,也亲眼见着段文振为她不顾生命和吐吉,咄苾大打出手。后来段文振昏迷了……/p
那次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过去了这么多年,彼此心中还在想念着,那段记忆尤为珍贵。/p
过去和现在相比,段文振苍老了不少,他已经不再年轻。义成不解,为什么跋涉千里来到五原,身边的人却都是下属,他的子嗣亲人为什么不陪着他呢?/p
在义成心里,段文振位及尚书,应该是成家并儿孙满堂了,他来找自己,不过是为了了却心中的一大遗憾而已。/p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所想与现实是两种结果。/p
徜徉在天地间,义成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了。段文振没有出现,她很平静的活在突厥那片疆域。段文振一出现,她的心就没有一刻是平静的了。/p
焦躁的她坐在岩石边,抱着自己的双膝,身影孤单而忧郁。记忆让她深陷其中,她只感到这个世间赋予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p
客栈里,段文振总算是醒过来了。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竟然喊着“芃儿”,可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却是陈伯。/p
“将军,您终于醒了!”/p
武士将段文振搀扶起,段文振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无法靠自己坐